薛姨媽笑道:“他說什么?”
賈母氣哼哼道:“他還能說什么?左右不過是嫌給他丟了臉,一個長嫂養(yǎng)在東路院,結(jié)果差銀子使竟去當(dāng)頭面,你當(dāng)他臉上好使?巴巴的給了一千兩銀子,讓豐兒趕緊贖回來?!?
薛姨媽笑道:“哎喲!可見是親嫂子!之前兩人也鬧的不對付,到了關(guān)鍵時候,到底還是親人?!?
賈母聞面色好看了些,道:“他雖比不上寶玉,可也還將就。要是能給我省點心,就更好了?!?
眾人聞都笑了起來……
……
大明宮,上書房。
暖心閣內(nèi),崇康帝聽聞戴權(quán)稟報后,皺眉道:“賈珍?朕記得,他今年并不大吧?好好的怎么就沒了?”
戴權(quán)陰鶩的眸眼中隱隱有些激動,道:“嘿!主子,真真是亂??!寧國府的密間說,昨兒賈珍、賈蓉父子攜內(nèi)眷一起往榮國太夫人處用團圓宴,沒想到他們父子二人都喝多了。待從榮國返回后,賈珍竟當(dāng)著兒媳的面啐賈蓉,還讓他跪下,往頭上撒尿!”
崇康帝聞,厭惡的罵了聲:“不當(dāng)人子的混帳!”又問道:“所以賈蓉就殺了他爹,他敢弒父?”
戴權(quán)搖頭道:“這倒沒有,聽說……聽說賈珍還想對賈蓉妻子不軌,賈蓉實在忍不住了,才推了賈珍一把,想把他推開。可賈珍喝了太多,站不穩(wěn),一推就摔倒在地,也不知碰到哪兒了,肚子里的酒貨嘔出,卻卡在了喉嚨處,生生嗆死了。”
崇康帝對勛貴府第這等驕奢淫逸墮落之事深惡痛絕,恨不得下令將這起子烏煙瘴氣的混帳斬盡殺絕,讓他們活著簡直浪費糧食……
可是,縱然是帝王,也不能隨心所欲。
這個時候,他還要留著賈家這樣在軍中還有不小影響力的開國勛貴有大用。
不過,他卻也不愿白白放過這次機會……
求著用,和打壓著用,他顯然更中意后者。
念及此,崇康帝眸眼微瞇,沉聲道:“傳宗人府宗正,忠順親王覲見?!?
“喏!”
……
寧國府,儀門正院。
庭院內(nèi),諸多族人站立。
一早天剛亮,賈璉便率賈薔、賈芹等人親往城外玄真觀請賈敬歸府。
至半上午時,外面?zhèn)鱽韯屿o,門子稟道:“老爺回府!”
繼而又是一陣大哭聲。
賈琮與諸賈族族人迎了出去,走出儀門,就見賈璉等護送著一身著道袍的清瘦老人,往里趕。
此人便是賈敬……
賈琮等人忙行禮,賈敬滿臉悲色,并未多,徑自往里走去。
賈琮等人隨后,直到偏廳靈堂。
賈蓉正當(dāng)孝子,見賈敬歸來,心里唬個半死,面上卻是痛不欲生,跪行上前,抱著賈敬的腿大哭不止。
賈敬一眼就看到長桌上賈珍的尸身,看到賈珍凄慘的面容,恍若惡鬼,身子都晃了晃。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之苦,縱然修道多年也難承受。
又見長孫如此悲慟,他亦老淚縱橫。
賈政聞訊趕來,慚愧不已道:“大兄,都是我照顧不周,才讓侄兒英年早逝?!?
賈赦來時已經(jīng)得知賈珍死因,只是之前早已商量過,再不能與人道是賈蓉之過,也怕賈敬受不住人倫慘劇,同樣沒有相告實情,只說是醉酒后嘔吐嗆死。
他并沒有遷怒于賈政,只落淚悲嘆道:“都是珍兒命運不濟,福壽淺薄。只是,我兒為何連一副棺棟都不能受用?”
賈政聞,看向賈琮。
賈璉一早出城接賈敬,其余庶務(wù)由賈琮總掌。
賈琮道:“回大老爺?shù)脑?,已?jīng)派人去取木料了。這會兒想來快到了……”
這時的喪事,大家子都不用外面現(xiàn)成的棺木壽材,而是自己選上好木料解鋸糊漆制作。
正說著,外面?zhèn)鱽碜h論聲:
“喲!棺木到了!”
“瞧著像是上等的杉木,不錯?!?
“足有五寸厚吧?可以!”
“是好木料?。 ?
賈敬出門見之,卻大怒道:“吾兒貴重,焉能盛于這等賤木?”
賈琮并不畏懼,問明白管事之人后,稟道:“大老爺,這是下面人跑遍七八家壽材鋪里,能找到最厚的木料了?!?
賈敬瞪了眼過來,神情有些激動,斥道:“混帳話!跑七八家尋不到,不會多跑幾家?壽材鋪里沒有,不會使人去城外去伐么?”看了賈琮兩眼,覺得眼生,質(zhì)問道:“你又是哪個?什么時候吾家輪到你在這說話了?”
賈琮面色淡然,一旁賈政正要開口介紹,卻聽外面通傳聲響起:
“宗人府左司理事劉呈祥大人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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