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荀波濤回過神,張遠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進包間,坐到玉娘身側(cè)。
“小郎,他,他說什么……”玉娘緊張的牽住張遠的衣袖,好像受驚的小兔。
張遠伸手握住玉娘的手,低聲道:“無事,荀掌柜說你老家可能在錦都城,說下次回云州的時候,可以幫你去探尋一番?!?
“當(dāng)真……”玉娘有些無措,面上神色透著激動,又帶著幾分忐忑。
她從前根本未想過還能尋云州老家的事情。
可現(xiàn)在不同,她有了安穩(wěn)的家,她有了護著她的小郎。
有些時候,夢里,她會夢到已經(jīng)模糊的童年時候。
自己,是不是也有家,也有親人呢……
張遠輕撫一下她的背,抬手將一盤菜肴推到玉娘面前。
“這可是云州特產(chǎn)云雪魚,你嘗嘗看?!?
……
過不片刻,荀波濤從包間外走進,面上帶著笑意。
他身后,還有一道身影跟著走進。
“諸位,這位就是我表弟,廬陽府府衙荀經(jīng)吏使大人家公子?!?
荀波濤往旁邊一讓,將身后那身影顯露出來。
二十出頭,一身玉白錦袍,手中握一柄白紙扇,身形微胖,面色帶著幾分縱欲過度的灰白。
廬陽府判官衙門經(jīng)吏使荀任之子,荀況林。
就是今日張遠在城南橋頭所見那位。
兩個做生意的云州人都趕忙站起身來施禮。
“見過荀公子。”
“竟然是荀經(jīng)吏家公子!”
兩人神色卑微,連連躬身。
玉娘身邊的婦人也一臉慌亂起身。
張遠和玉娘放下竹筷,站起身。
“表弟,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薛小姐,這位是張公子,張公子可是在鎮(zhèn)撫司中公干?!?
荀波濤都未介紹那兩個云州客商,直接介紹張遠和玉娘。
聽到他介紹,荀況林目光落在玉娘身上,眉頭一挑,口中低語:“果然姿色……”
話未說完,他看到玉娘身側(cè)的張遠,渾身一震:“是你!”
他的面色也陰沉下來。
荀況林的話讓荀波濤一愣,看看張遠,又看看荀況林。
“張公子,你,你與況林公子認得?”
這要是熟人,他的謀劃可就不好辦了。
為了這場謀劃,他已經(jīng)耗費百兩紋銀,要是就這么停下,豈不是全都打水漂?
百兩紋銀,他也心疼。
“也不算認得?!睆堖h搖搖頭,看向荀況林,面色淡然:“今日遇到有人借荀公子之名行不法之事,也不知真假?!?
“大約,只是街市潑皮借荀公子之名吧?”
借荀公子之名,行不法之事?
包間之中眾人都是面上一促。
這位荀況林公子的名聲,可一向不是特別好。
荀波濤神色怪異的轉(zhuǎn)頭看向荀況林。
似乎,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樣,反而是這位鎮(zhèn)撫司皂衣衛(wèi)跟荀況林還有不小的過節(jié)?
他對荀況林的性子可是了解的很。
芝麻大的仇怨,都要記在心里。
“姓張的,別陰陽怪氣?!避鳑r林將手中折扇一收,冷哼一聲,“今日若不是你壞本公子好事,今晚本公子怎么也能——”
“鎮(zhèn)撫司皂衣衛(wèi)是吧,也不過是走狗而已,還真當(dāng)自己是個人物了?!避鳑r林面上露出不屑,沉聲開口。
鎮(zhèn)撫司鎮(zhèn)壓仙秦天下,越是強者,越是對鎮(zhèn)撫司敬畏無比。
但總有人對鎮(zhèn)撫司心中無敬意,特別是那些修過幾天儒道,自認為是讀書之人。
玉娘聽到荀況林如此當(dāng)面辱罵張遠,面上露出一絲厭惡,低聲道:“小郎,我們走吧?!?
聽到玉娘的話,荀況林目光轉(zhuǎn)向玉娘,面上閃過一絲狠厲惡毒之色。
“表哥啊,這位薛娘子,就是你說的,凝翠舫中唱曲那個?”
凝翠舫中唱曲。
提起這段經(jīng)歷,玉娘瞬間面色一白。
張遠握緊她的手,面上神色坦然,只是雙目之中透出一絲深邃的寒光。
侮辱他張遠無事,但不該辱及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