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拱手告辭,麻溜地走人。
就這,還是沖著高侍衛(wèi)和孫校尉的顏面。不然,流放的罪臣家眷,哪有人親自領(lǐng)路安頓,還給現(xiàn)成的村落和土地。
裴家人神情復(fù)雜地看著荒涼的村落。
裴越天真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們以后就住這里嗎?”
“是,”裴青禾笑意盈盈聲音輕快:“這里就是我們的家?!?
前世被流放之初,裴家也是在這里容身。不過,當(dāng)時沒有現(xiàn)成的草屋,也沒劃那么大的地盤給她。
她們還有一百多匹馬,有鋒利的各式兵器,有兩車糧食。
對了,還有幾個成年男丁。
裴青禾笑著吩咐:“裴甲,裴乙,你們兩個先去村子里探一探路,生幾個火把。”
這兩個被收攏的流民,吃了一路飽飯,對裴青禾死心塌地,堅持要改姓裴,以此表忠心,永遠追隨裴六姑娘。
裴青禾便給他們?nèi)×诉@兩個新名字。
裴甲裴乙興沖沖地應(yīng)了。
吳秀娘領(lǐng)著人去收拾屋子,冒紅菱帶人生火做飯,裴燕領(lǐng)人安頓駿馬,裴蕓清點家當(dāng),裴萱裴風(fēng)負責(zé)照顧好帶好一眾堂弟堂妹。
在裴青禾的安排下,一切僅僅有條,半點不亂。
天色這么晚,肯定是走不了了。
孫校尉挑了一座草屋,招呼大頭兵們吃晚飯休息。
五十個大頭兵,戰(zhàn)死二十九個,受重傷的幾個,也都陸續(xù)死了。斷了右臂失血過多的方臉大頭兵,出人意料地熬了過來,被攙扶著下了車,晃悠悠地進了草屋。靠著土墻,吃力地慢慢坐下。
晚上每人分了一塊干餅子,好在有一碗熱米湯。
孫校尉心事重重,草草吃了幾口裹腹,對著滿天的星空發(fā)呆。
方臉大頭兵挪過來,吞吞吐吐地低聲說了一句。
孫校尉看一眼方臉大頭兵,站了起來:“你隨我去見裴六姑娘?!?
裴青禾對孫校尉的道來毫不意外:“孫校尉請坐?!?
孫校尉清了清嗓子,低聲道:“六姑娘,我有一事相求。方大頭斷了一臂,以后不能再當(dāng)兵吃軍餉。他爹娘都死了,家中沒親人,也沒個去處。他想留在裴家村,還請六姑娘收留?!?
方大頭已經(jīng)跪了下來,咚咚咚磕了三個頭。斷了右臂后,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一邊傾斜,起身之際往右邊倒去。
一只手穩(wěn)穩(wěn)扶住了他:“小心!”
熟悉的少女聲音在耳畔響起。
方大頭黑黝黝的臉有些發(fā)紅,像被開水燙到一般:“多謝六姑娘。”然后急急說道:“我不能再拿刀打仗。不過,我在軍營里學(xué)過養(yǎng)馬。村子里有一百多匹馬,以后,我專門替六姑娘喂馬養(yǎng)馬!請六姑娘收下我!”
“我吃的不多,一天吃兩頓就行。糧食不夠的話,吃一頓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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