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如烈和火破云剛一離開,云澈已閃電般出手,掌心按在了火燁心口位置,荒神之力運(yùn)轉(zhuǎn)間,天地靈氣緩慢而小心的流入他的身體……如涓涓細(xì)流,澆淋于枯竭之漠。
火燁的身體狀況差到極點(diǎn),殘余的命氣更是只剩微微一縷,他最先要做的,就是穩(wěn)住他最后的命氣,但必須小心翼翼到極點(diǎn)……足足用了近半個時辰,才將天地靈氣緩慢流溢至他的全身。
然后左手綠光微現(xiàn),手指點(diǎn)在了火燁的眉心處,天毒珠的凈化之力同樣小心無比的籠向他的全身。
火燁的身體狀況,在醫(yī)道上,是最徹底的那一種油盡燈枯,以他所學(xué)醫(yī)術(shù),可以斷無藥可醫(yī),無法可救。畢竟就連堂堂炎神界金烏宗主,也唯有絕望。
但醫(yī)道之外,這世上能救他的,唯有云澈的力量。
他盡廢并極度枯竭的軀體,唯有天地靈氣才能重新復(fù)蘇。
而遍及他全身的淤結(jié)、淤堵,非醫(yī)道所能解,但天毒珠極致的凈化之力卻可以做到!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天毒珠的凈化之力也終于艱難而無險的覆滿他全身。云澈精神稍松,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低聲自語道:“遇到我算你命大……也好在你有金烏血脈在身,否則我的大道浮屠訣就算到了第五境也幾乎不可能救得了你。”
“希望你活過來之后,兩界可以就此化解干戈吧。”
最艱難的階段成功完成,天地靈氣和凈化之力涌動的速度頓時加快,火燁體內(nèi)原本只剩奄奄一絲的生命之氣像是被澆灌了春風(fēng)雨露的幼芽,快速的煥發(fā)出勃勃生機(jī),隨著身體淤結(jié)的疏通,血液開始緩慢的流動,荒死了不知多少年的經(jīng)脈,開始出現(xiàn)了輕微的蠕動……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火如烈一直守在門外,暴躁不安的情緒就沒有半刻的休止,若不是火破云不斷拉著勸著他,早已不顧一切的沖了進(jìn)去。
但等的時間越長,火如烈心中反而真的生出了些微的希望……因為云澈的確沒有任何理由信口開河,而且,也的確沒有了更壞的結(jié)果。
終于,在漫長的三個多時辰后,他們的耳邊響起了云澈一聲頗為疲憊的聲音:“火宗主,進(jìn)來吧?!?
火如烈如被火燎,疾步向前推門而入,火破云緊隨身后。
火燁和先前一樣,安靜的躺在堆疊的玄晶之上,姿勢沒有任何變動?;鹑缌彝崎T而入的剎那,便一下子對上了火燁的眼睛……一瞬間,他愣在了那里,因為這雙眼睛竟不再是他早已熟悉的死灰色,而是……帶著近乎清亮的神采。
看著火如烈,火燁的嘴唇在輕動,發(fā)出了嘶啞的聲音:“父……親?!?
雖然嘶啞虛弱,但格外的清晰,落在火如烈耳中,便如兩道平地驚雷,整個人一下子懵在了那里,眼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身體竟直直的歪去,重重的依在旁側(cè)的墻上,要不要火破云連忙扶住他,說不定已經(jīng)癱跪在地上。
“火燁師兄,你……”火燁的眼中,是火破云這一生都未見的神采,他的臉色雖依舊慘白,但不再是那種干枯到讓人不忍直視的白……而是蒙著一層可以清晰感覺到的生氣。
“破云師弟……”火燁發(fā)出聲音,蒼白的臉上,甚至緩慢的露出了微笑:“我終于……可以看清你的樣子了?!?
很長的一句話,說的很慢很輕,卻字字清晰,火破云嘴唇囁嚅,卻激動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燁兒……燁兒!”
火如烈兩聲如在夢中的呼喚,踉踉蹌蹌的撲了過去,一下子跪倒在了火燁所在的玄晶前,臨近之時,他更加清楚的感覺到了火燁此刻的生命氣息,激動的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知覺,他伸出手來,小心的按在了火燁的身上,隨著他的探視,整個人再次懵在了那里,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不僅僅是他的生機(jī)忽然旺盛了百倍,他清晰感覺到他的血液在流動,他的臟器在蠕動……甚至感覺到了經(jīng)脈的存在!
“父親,孩兒……真的不是在……做夢嗎?”火燁問詢著,但臉上,但帶著微笑……是火如烈這千年之中從未見過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火如烈身體劇烈發(fā)顫,然后一手揚(yáng)起,狠狠的扇在了自己的臉上。
啪!!
這一記耳光響亮之極,都足以傳到數(shù)里之外?;鹑缌疑窬承逓椋夷樁急簧鹊耐t一片,他伸手捂住臉,感受著劇痛,一瞬間眼淚橫流,隨之竟像個孩子一樣“嗚嗚”痛苦起來。
“這是真的……這竟然是真的……燁兒……”
痛哭和極度的激動之下,他許久都說不出一句完好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