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遠沉默。
唐柏青松了松領(lǐng)口,掏出煙盒看了一眼正駕駛上的蘇天御,隨即輕聲說道:“小蘇,你先下車,我有兩句話要單獨跟余總說?!?
蘇天御愣了一下后,也沒有多說,推門就走了下去。
車內(nèi),唐柏青點燃了香煙,抬頭看向余明遠說道:“其實……昨天碼幫的人找過我?!?
“找你干什么?”余明遠有些意外。
“他們想談海上走貨的生意,但我最近被家里的事,搞得焦頭爛額的,當時也就沒深想?!碧瓢厍辔丝跓煟骸按a幫的意思是,剛開始以為咱們只是做短線,量也不大,所以在海上吃貨也就吃了,算是賣我個面子。但最近一段時間,咱們的接貨量越來越大,管理也越來越規(guī)范,完全是照著做長線的路子經(jīng)營,這樣搞得他們有點眼紅?!?
“你繼續(xù)說?!?
“碼幫的意思是,他們想入伙,從貨上抽成?!碧瓢厍嘌a充了一句。
“抽多少?”余明遠反問。
“至少百分之二十吧?!碧瓢厍嗷?。
“扯淡呢?!”余明遠挑著眉毛:“現(xiàn)在蘇白孔三家就已經(jīng)拿了百分之三十了,然后你又拿百分之三十,那我要再給碼幫二十,這公司還有盈利嗎?我不等于做慈善呢嗎?!”
唐柏青沉默半晌,壓低聲音回道:“明遠,你吃海上的飯,就不可能繞過碼幫的。這一行一業(yè)都有自己的打法和規(guī)則,你手伸得太長,而且賺的利又多,那自然有人會眼紅啊。碼幫的情況你也知道,他們跟長清公司差不多,都是字頭性組織,人家不光在地面上有話語權(quán),而且在海警隊,海關(guān)里,也有不少自己人。他們可以賣我面子,但也可以不賣,你懂我意思嗎?”
余明遠停頓半晌:“你的意思是,這次劫貨就是他們干的?”
“沒,我沒這個意思?!碧瓢厍鄶[手:“我確實問了魏相佐和徐虎,但他們都說自己沒叫人干這事。我剛才跟你說的這些,只是昨天他們找我的時候談的。”
余明遠沉默。
“腳力這活其實給誰都行,說實話,你分給蘇白孔三家的利有點多?!碧瓢厍嗌陨酝nD一下說道:“如果長做,你繞不開碼幫,那還不如把腳力這活交給他們干呢?!?
“你的意思是?”
“誰有用就用誰唄?!碧瓢厍嗷亍?
“踢那三家出局,是嗎?”余明遠非常直白地問道。
“這樣干會好一點。”唐柏青點頭。
余明遠深深看了唐柏青一眼,思考了良久后回道:“老唐,你確定碼幫的人沒跟你撒謊,是嗎?”
“艸,我你都不信嗎?”唐柏青很無語地回道:“要不我現(xiàn)在給魏相佐,還有徐虎打個電話,你當面聽著?”
“那不用。”
“這事不一定是碼幫干的,有可能是誰眼紅了,找人劫貨想勒索點錢。”唐柏青吸著煙回道:“碼頭亂得很,老雷子,亡命徒遍地走?!?
“誰入股,誰出局,這事以后說?!庇嗝鬟h扭頭回道:“先找人和貨吧?!?
“行,我催一下碼幫那邊。”唐柏青點頭回道:“如果真是閘南碼頭周圍的人干的,那肯定能查出來?!?
……
閘南區(qū)某地,張浩等五人被摁在地上,滿身是血。
“他媽的,還敢還手,還敢報信是嗎?就你硬唄?!”一名壯漢沖著張浩的腦袋猛踩了幾下后,立即擺手吩咐道:“給他們關(guān)狗籠子里,下池子泡著?!?
幾分鐘后,張浩等人被關(guān)在了空間狹窄的狗籠子里,隨即被數(shù)人抬著扔進了人工海魚池內(nèi)。
張浩下半身浸泡在水里,大腿嘩嘩淌血,整個人的意識已經(jīng)模糊了。他被另外一個工人攙扶著,輕聲嘀咕道:“我……我知道他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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