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離踹開地下室的房門時(shí),溫笑端著泡面,一邊吃,一邊翻看招聘信息,投遞簡(jiǎn)歷。
咣當(dāng)一聲震天響,嚇了溫笑一笑。
來不及戴上口罩,扭過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裴墨離。
刺目的光從門口射進(jìn)來,透過光影,射在溫笑的臉上,右頰的疤,似是蜈蚣般猙獰出奇。
四目相接間,裴墨離眼眸一震,“你的臉?”
“自己劃的。”溫笑輕描淡寫的一句帶過。
當(dāng)初深陷困境,爛臉和保身,她選擇了后者。
過去的事情,不想再提,即便提了,也無人心疼,不必了。
裴墨離眼眸里的探究,在聽到回答后,變得銳利起來,“你果然死性不改!”
將泡面放在地上,溫笑恢復(fù)平靜,他說什么便是什么吧,解釋在不在乎你的人面前,比廢話還多余。
既然看到了,也無需再躲閃,她大.大方方走過去,帶著臉上的丑陋,立在他面前,“裴總找我有事?”
“裴總?”他拔高聲音,一步步來到她面前。
她竟稱呼他裴總,他們是夫妻,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夫妻!
兒時(shí),她喊他離哥哥,婚后她喚他墨離,而如今不過三年,她竟和下人一般,稱他裴總。
如此疏離的稱呼,分明覺得他是個(gè)外人。
溫笑看出他眼底的陰霾,表情未變,“我是傷了裴總父親兇手的女兒,所以,裴總放心,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不會(huì)逾越。”
裴墨離的怒,在這一刻,升了幾分。
“你知道就好?!彼拷徊剑瑨哌^她眼前的環(huán)境,滿室因潮濕而刺鼻的氣味,以及塵土鋪蓋的地面,連個(gè)保姆的房間都不如。
“睡在地下室裝可憐這套,惡心至極,趁早收起來。”
溫笑知道他在氣什么。
他定是以為,她是故意的,她如今還是裴太太,若是讓外人知道,她睡在地下室,會(huì)丟了裴墨離的人,讓他面子上掛不住。
“裴總放心,我只是暫住,看完?duì)敔斁妥?。?
裴墨離屢次挫敗,尤其是看到溫笑不溫不火的表情后,有種想要將她揪出去,丟回房間的沖動(dòng)。
但轉(zhuǎn)念一想,她自己裝可憐,喜歡玩這套,看她能裝到什么時(shí)候。
地下室她愛住就住,但其他的,她沒說話的資格。
“這里是蘭園,是我裴家,你作為裴太太,沒有說走就走的權(quán)利!”
溫笑不怒反笑,靜靜的聽著,在他話音落下后,轉(zhuǎn)身在包里翻找了一會(huì),找到一份文件后,雙手遞給裴墨離。
“這次我回來,除了看爺爺,還有一件事,請(qǐng)裴總過目?!?
裴總裴總,疏離的字眼,聽的裴墨離心如尖刺。
冷冷的撇了一眼溫笑手中的文件,看到上面的離婚協(xié)議書幾個(gè)大字后,眼眸一深,本就難看的難看的臉色,更加陰鷙。
“你要離婚?”
“是,分居三年,法律上,你我之間的婚姻關(guān)系,可自動(dòng)取消?!?
“休想!”裴墨離怒意徹底爆發(fā),拿起文件,三兩下便撕成了粉碎。
紙屑揚(yáng)起,漫天飛舞,從溫笑的眼前落下,裴墨離怒氣不減,“欠我裴家兩條人命,這輩子,你也休想離婚!”
裴墨離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鐵門咣當(dāng)一聲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