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面的道理和吃孤兒寡母的絕戶沒什么兩樣。

齊玄素不想把人往壞處想，可防人之心不可無，要知道殺人未必親自動手，也可以借刀殺人，故意把人送到一個必死的位置上，手上不沾半點血。小殷現(xiàn)在出事了，是不是有人在幕后推波助瀾？

齊玄素這幾天一直在處理兩件事，一是化解對姚祖和姚月燕的試探和攻擊，二是秘密派人調(diào)查小殷遇襲的各種情況。

也是巧了，這兩件事之間竟然還有交集。

齊玄素從姚家手中拿到了姚祖的筆記，發(fā)現(xiàn)姚祖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開始接觸域外天魔——這當然不是什么稀奇事，齊玄素早就知道了。

關(guān)鍵是姚祖接觸過的域外天魔不止一個，除了“長生天”和“黃天”，還有一個語焉不詳?shù)挠蛲馓炷?，從筆記中的各種細節(jié)來看，這個域外天魔與其他域外天魔完全不同，它能與姚祖正常交流，甚至可以說兩人在互相學習，也是互相影響。

這不免讓齊玄素想起一個“人”，或者說一個“神”，正是剛剛降臨人間的域外天魔北落師門。

她的確是域外天魔中的異類，有七分像人。

眾所周知，帝柳種子是姚祖煉制的，包括小殷在內(nèi)的帝柳精靈們都是自帝柳而生，姚月燕可以用二代帝柳來駕馭“黃天”，帝柳精靈擁有某種普通仙人不具備的特質(zhì)。大祭酒張?zhí)撚謹嘈∫笫侨蘸罂购庥蛲馓炷е?，甚至小殷身上也有許多與域外天魔相似的特質(zhì)。

這么一想，似乎許多線索連成了一條線。

直到今日，小殷還是沉睡不醒。

小殷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對，小殷知道自己在夢里，清楚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夢，可她就是沒辦法醒來，沒辦法擺脫這個夢中的世界。

這與齊玄素在夢中登上靈山的經(jīng)歷頗為類似。

不過小殷的夢中沒有靈山，而是一個黑白分明的世界，頭上是無盡的光明，白色的天空，腳下是黑色的大地，還有血色的河流。

“有沒有人??？”小殷雙手合攏在嘴邊作喇叭狀大聲喊道，“這又是哪里啊？”

結(jié)果連回聲都沒有，證明了這里絕非現(xiàn)實世界。

小殷在黑色大地上溜溜達達亂逛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這里不僅無邊無際，還什么都沒有——除了那條血河。

小殷又只好沿著血河走，嘴里自自語：“都說無間地獄里什么都沒有，苦無間，身無間，時無間，形無間，只會重復經(jīng)歷此生最痛苦的事情，我最怕無聊了，難道這里就是傳說中的無間地獄，讓我永受無聊之苦？難道這條河就是三途河？我竟不知自己做了那么多壞事，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哇呀呀，地獄又怎么了，神要滅我，我必弒神，天要亡我，我必逆天，我就是逆天邪皇，朕傲奈我何?！?

“這里當然不是無間地獄?！币粋€與小殷一模一樣的聲音在小殷耳畔響起。

在這一瞬間，小殷甚至懷疑這個聲音是她的自自語，又一次說話沒過腦子，她自己卻沒有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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