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條當(dāng)然只是大方向梗概，每個大方向下面又都有細(xì)則作為補(bǔ)充，如何實(shí)施，從何處著手，哪些人可用，該怎么用，可能存在的變數(shù)隱患，等等，都寫得很詳細(xì)。

所以老殷先生才要專門寫個條陳，而不是直接口頭匯報(bào)。

齊玄素越看越入味，忍不住輕輕拍打茶幾：“好，好，好！姜還是老的辣?！?

說到這里，齊玄素又有些惋惜：“若是姜大真人還在，有姜老和殷老共同助我，何愁天下不平？”

老殷先生十分謙遜：“大掌教過獎了。”

便在這時，小殷一蹦一跳地進(jìn)來了，看到老殷先生后，沒有半點(diǎn)猶豫，十分絲滑地轉(zhuǎn)身，一蹦一跳地出去了。

“站了！”老殷先生臉色一沉，“要去哪里？還不過來！”

雖然小殷修為上已經(jīng)不輸老殷先生太多，但多年積威之下小殷不敢不聽話，又乖乖回來，老老實(shí)實(shí)地站著，又變回了初次見面時的嫻靜模樣。當(dāng)初齊玄素就被騙了。

老殷先生問道：“聽說你最近很不像話，跟人家下棋又把人打了？”

小殷撅起嘴：“是他作弊！說什么贏棋未必要在棋盤內(nèi)，還可以在棋盤外。我就問他有沒有聽過大沛棋圣的故事。他說沒聽過，我說：‘那好，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贏棋也不必在棋盤外，有棋盤就夠了?！缓笪揖蛼嗥鹌灞P朝他頭上打了六下，誰知道他那么不經(jīng)打……”

老殷先生臉色稍緩：“別人都是學(xué)些精致的淘氣，你就只剩下淘氣了。下不為例，去吧?！?

小殷如蒙大赦，一溜煙去了。

被小殷這么一打岔，齊玄素合上手中的公函，用手按在封面上，說道：“這個寫得很好，一筆寫不出兩個‘張’字，天師姓張，張?zhí)摵蛷垰夂残諒?，張?zhí)撌侨彘T大祭酒，張氣寒是鳳麟洲道府掌府大真人，鳳麟洲戰(zhàn)事則是清微真人主持的，張氣寒也算是清微真人一派的人，看來我們要在兩個‘張’字上面下功夫?！?

老殷先生說道：“正是如此，江南這邊好說，無論是天師親自出面，還是慈航真人代為出面，都說得過去，不必?fù)?dān)心。關(guān)鍵是鳳麟洲山高路遠(yuǎn)，倒是大掌教當(dāng)年曾去過鳳麟洲，可有信得過的人選？”

齊玄素認(rèn)真想了想，說道：“說到這個，老殷先生是明知故問，當(dāng)初我奉命去鈴鹿山，中途被月夜見尊所困，還是老殷先生助我脫困，老殷先生應(yīng)當(dāng)還記得那位鈴鹿山的山神?！?

老殷先生呵呵一笑：“若是大掌教不提，老朽差點(diǎn)就要忘了?！?

齊玄素沉吟道：“鳳麟洲，倒是可以讓陸玉婷去辦這件事，她本就是太平道的人，也參與了鳳麟洲戰(zhàn)事，曾在我麾下任職，就是不知道如今是否可靠。”

老殷先生主動請纓道：“不如就由老朽去見一見這位陸道友，老朽癡活了幾百歲，雖然終日與尸山血海為伴，但自忖還有幾分識人之術(shù)?！?

齊玄素直接答應(yīng)下來：“那就有勞老殷先生。”

正說話的時候，顏永真回來了，見到老殷先生，不由腳步一頓。

齊玄素示意顏永真不必避開老殷先生。

顏永真會意，送上一封公文：“啟稟大掌教，蘭大真人已經(jīng)把事情明確告知姚真人，徐真人當(dāng)時也在場，這是徐真人的回信。”

齊玄素接過看了一眼，又交給老殷先生。

徐教容在第一時間就匯報(bào)了，自然不會十分詳細(xì)，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姚恕大為震驚，起初是不相信，確定蘭大真人沒有騙他后，則大受打擊，時而惶恐不安，時而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