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大真人坦然道:“首先,我從出生起就是正一道之人,我當然是站在正一道的立場上。其次,我的職責還是守衛(wèi)邊境,確保東婆娑洲安然無恙,不丟失一寸土地,如果內(nèi)戰(zhàn)爆發(fā)了,那么我不會主動參與內(nèi)戰(zhàn)。我相信婆羅洲的蘭大真人、鳳麟洲的張大真人也是這么想的。這已經(jīng)是我們能做的極限了?!?
張月鹿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早已不再天真,深刻明白一個道理,當內(nèi)戰(zhàn)無法避免的時候,只能站在自己的陣營上,如果背棄自己的陣營,那就會第一時間淘汰出局,不僅張月鹿如此,清微真人等人也只能如此。三位平章大真人的做法的確無可厚非。
張月鹿忍不住嘆息一聲,決定轉(zhuǎn)開話題:“顏大真人,你有關(guān)于天淵的消息嗎?”
齊玄素離開談判代表團,瞞個兩三天還行,瞞不了太久,在這種情況下,作為東婆娑洲掌權(quán)人的顏大真人當然知情,所以張月鹿并不避諱談及這個問題。
張月鹿畢竟還是太年輕,并不算多的時間都用來晉升,而顏大真人這些六代弟子們則有漫長的時間來布置閑子,結(jié)交人脈,所謂門生故吏是需要時間積累沉淀的,所以顏大真人這些老牌人物必然是消息靈通。
顏大真人說道:“我的人查到了一個名叫‘金鬼羊’的道士的入城記錄,這個名字顛倒過來就是‘鬼金羊’,讓人不免想到同為二十八星宿的‘張月鹿’,而且從時間上來看,剛好與齊天淵去玉京的時間吻合,所以我傾向于這個人就是齊天淵?!?
張月鹿嘆息一聲,默認了顏大真人的猜測,既然她想知道齊玄素的消息,那就必須坦誠。
“果然是齊天淵?!鳖伌笳嫒瞬⒉灰馔?,“我可以確定,他沒有去太上坊,應(yīng)該是直接去了大紫霄宮?!?
張月鹿的語氣略微變了變:“也就是說,天淵去紫霄宮面見大掌教,然后就再也沒出來,甚至連一點音信都沒有,難道他被大掌教囚禁了?”
說到這里,張月鹿看了眼小殷。
小殷也看向這邊,懶得再假裝對手里的話本很感興趣。
張月鹿喃喃道:“不至于如此吧?難道大掌教向地師服軟低頭了?”
小殷終于有些緊張了。
這次的麻煩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
顏大真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恐怕沒有這么簡單,因為這不足以解釋天師和國師的異動?!?
“對?!睆堅侣拐f道,“任何行為邏輯都會有一個原點,那么天師和國師的原點到底是什么呢?竟然讓他們不惜賭上身后名,也要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顏大真人道:“其實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看不慣很多事情,有人說我清高,有人說我迂腐,有人說這就是正義,后來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想明白許多事情。對與錯,要分兩重來看,先看立場,再看結(jié)果。所以,輸了才是大逆不道,贏了則是另外一個說法?!?
張月鹿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大真人是說,天師、國師都認為自己能贏,甚至還要加上一個地師?!?
顏大真人道:“也許我可以換一個說法:三師都看到了一統(tǒng)道門的契機,都認為自己可能成為結(jié)束三道分裂之人。齊玄素被困也許就與這個契機有關(guān),當務(wù)之急是弄明白玉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要回云錦山,天師肯定知道內(nèi)情?!睆堅侣瓜胍矝]想就說道。
小殷跟著舉起手:“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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