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教區(qū)的宗主教們擔心教宗要借著泰斯特之死動搖他們的地位,蒸汽福音的牧首甚至開始整備軍隊,打算以南北戰(zhàn)事為借口,拒絕前往圣座參加會議。
國王們也心里發(fā)慌,他們擔心圣廷會借著泰斯特遇刺案的東風,煽動信徒,對內整肅教士階層,對外針對王權,甚至打落王冠。
引信已經點燃,圣廷因為一次突如其來的刺殺變成了一個火藥桶。
如果說道門是明火,趨勢是三分天下,那么圣廷就是灰燼下的暗火,趨勢則更像是要來一場內部大清洗,獵巫擴大化。
到底哪一種危害更大,現在還不好說。
在這種情況下,西婆娑洲公司自然無法隱瞞真相,讓東婆娑洲道府輕易得知了這個消息。
原本在談判桌上咄咄逼人的西洋人沒了底氣,大大的鷹鉤鼻上露出了汗珠,他們再也不能向道門強硬了,當火藥桶引信燃燒起來的時候,誰也不能置身于外,也許他們今天還在談判,明天就會被請進裁判所中,面對燒死過無數異端的圣遺物火刑柱而懺悔。
在這一點上,道門雖然同樣坐在了火藥桶上,卻嚴密封鎖了一切消息,別說圣廷方面,就連張月鹿和絕大部分金闕成員都只能猜測,而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正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談判開始朝著有利道門的方向發(fā)展,張月鹿得以喘息一口氣。于是她決定秘密返回善勝府,面見顏大真人。
面對張月鹿的解釋,小殷大聲道:“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打扮成一個男人?”
張月鹿只得說道:“高品女道士總共就這幾個,目標范圍太小了,只要稍加推測就能鎖定我們的身份,可男道士就不一樣了,范圍很大?!?
小殷挺起胸膛問道:“那我為什么不能扮男人?我不像嗎?”
張月鹿道:“你不必扮成男人,只要扮成二代帝柳那樣的成年女人,然后和我裝作一對道侶,就足以掩人耳目了。”
小殷歪著腦袋想了想,覺得這個提議不錯,答應下來。
其實小殷很早前就做過類似的事情——她只要把自己等比例拉長就行了,只是跟人動手的時候會現出原形。
兩人改頭換面之后,悄悄回到了善勝府,來到了婆娑羅道宮的外面。
小殷有點躍躍欲試:“我們能再去把左人鳳打一頓嗎?”
“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許跟別人動手?!睆堅侣挂蛔忠痪涞卣f道,“我們有正事,不要胡亂招惹麻煩?!?
“知,道,了?!毙∫蠛懿磺樵傅乩L了音調。
小殷雖然知道老齊遇到了麻煩,但過往的經驗并沒有讓她覺得怎么樣——老齊遇到的麻煩多了,總會化險為夷的,老裴啊,老蘇啊,老李啊,都會幫老齊的。
小殷小聲問道:“老張,老齊啥時候回來?。俊?
張月鹿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小殷又道:“你一路上總是偷偷嘆氣?!?
張月鹿下意識地反駁道:“我沒有!”
“就有!就有!”小殷從來信奉有理就在聲高。
張月鹿伸手捂住小殷的大嘴:“閉嘴,熄聲!”
小殷眨了眨眼。
張月鹿收回手,說道:“這次不同以往,老齊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必須聽我的話,不要胡鬧,也不要亂說話。跟我來,見了顏大真人之后,不要跟個毛猴子一樣上躥下跳,如果不知道干什么,那就發(fā)呆愣神。”
張月鹿領著小殷去了顏大真人的簽押房。
“青霄?!鳖伌笳嫒艘呀浀仍谶@里,正是顏大真人調走了部分護衛(wèi),才讓張月鹿輕易來到此地。
張月鹿向顏大真人行禮,同時扯了下小殷的袖子,小殷也有模有樣地行禮。
顏大真人看了小殷一眼:“就是她把左人鳳打了一頓?英雄出少年。”
小殷哈哈一笑,就想順勢自吹自擂一番,結果被張月鹿直接打斷了。
張月鹿不知從哪拿出一本書,塞到小殷的手里,示意她看書去。
小殷本來不情愿,不過發(fā)現是張月鹿珍藏的那本《女劍仙》后,便耐著性子翻了幾頁,很快就有了興趣,玄圣夫人的文筆還是相當不錯的。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小殷一心二用,在看書的同時,偷聽張月鹿與顏大真人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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