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永水并不意外,立刻回答道:“不瞞副堂主,我也有這樣的懷疑,不過具體是不是,還需要實地看過才能確定?!?
齊玄素道:“道門借豐臣相府統(tǒng)治鳳麟洲近百年,也算是深入人心,畢竟當年金帳得國也不過百年而已。你們說,若是我們登門拜訪,這位旗本會是什么態(tài)度?”
李命山并不贊成,可又不能直接反對上司的意見,只能委婉說道:“可惜因為那些伊賀忍者的緣故,我們沒能事先打探到森陣屋的有關(guān)情報,否則就能做到心中有數(shù)?!?
齊玄素沒有說話,并非借此表示自己的不滿,而是陷入到沉思之中。
若是沒有這些傷員,他根本不會征求意見,會選擇直接一探究竟,他有足夠的把握全身而退??捎辛诉@些傷員,他就要征求意見,并且考慮可能導(dǎo)致的各種后果。
“你們呢?你們又是什么意見?”齊玄素望向其他人。
“我覺得可以,到底是我們道門給鳳麟洲朝廷的冶煉技術(shù),還是從西方圣廷傳來的冶煉技術(shù),在細節(jié)上還是有差別的,一看便知?!碧朴浪谝粋€表示支持。
韓永豐道:“老韓這條命是副堂主救的,副堂主怎么說,俺老韓就怎么干?!?
陸玉婷遲疑了片刻,說道:“據(jù)我所知,松江藩擅長經(jīng)營,為增加收入實行專賣制,包括木蠟、人參、棉花及鐵。到第五代藩主宣維統(tǒng)治時由田部、櫻井及絲原全面負責(zé)制鐵。其立場也是比較中立的,根據(jù)我們道門的分析,松江藩本質(zhì)上是偏向皇室勢力,可豐臣相府畢竟積威已久,有道門背后支持,他又怕相府日后清算,所以一直在騎墻,表面上都不太支持雙方,如今還在觀望階段。如果我們只是去見一見這位松江藩的旗本,并不涉及根本利害,那么應(yīng)該沒有太大問題?!?
韓永豐問道:“陸道友,既然松江藩是中立的,那么先前襲擊我們的浪人、僧兵、忍者又是誰派來的?”
陸玉婷道:“既然是僧兵,自然是鳳麟洲佛門的麾下。在我們中原,雖然道門最大,但道門之下還有佛門和儒門,鳳麟洲這邊,除了神道天門之外,佛門同樣不可小覷,更在陰陽道之上。所以各地都有佛門勢力,地位超然,等閑大名不敢干涉這些佛門勢力,甚至許多大名都是佛門信徒,擁有法名和戒名。上一個敢對佛門動武的‘佛敵’還是有望一統(tǒng)鳳麟洲的織田氏家主。”
“至于我們一開始為什么要走荒僻小徑,躲開這些表面中立的藩主大名還在其次,關(guān)鍵是要躲開無所不在的神道天門勢力和鳳麟洲佛門勢力,現(xiàn)在看來,我們的運氣還算不錯,只是遇到了鳳麟洲佛門勢力,被僧兵和忍者的襲擊,并沒有遇到神道天門的勢力。”
錢大仁不由嘆息一聲:“又是佛門,真是陰魂不散,在西域就是跟佛門打,到了鳳麟洲,還要跟佛門打?!?
陸玉婷笑道:“你就是到了婆羅洲或者婆娑洲,那里同樣有佛門勢力?!?
“天底下竟無一尺凈土?!卞X大仁搖頭道。
齊玄素綜合了幾人的意見,最后說道:“這里距離日田城已經(jīng)很近了,就算有中忍或者上忍支援,我們也能很快撤離,那就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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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意見,一行人便向陣屋方向行去,剛好遇到了同樣要前往陣屋的畜力車隊,大約有幾十輛,都拉著滿滿的鐵礦石。
負責(zé)趕車之人見到衣著打扮完全不同于鳳麟洲人的道門一行人,沒有太多的敵意,反而有些敬畏。
正如齊玄素所說,道門已經(jīng)間接統(tǒng)治鳳麟洲將近一百年,基礎(chǔ)深厚。
道門是藏在豐臣相府之后的太上皇帝,奉行一貫的宗旨,并不直接參與管理民生,也不過分插手政務(wù),只有鳳麟洲的商貿(mào)被道門牢牢掌握在手中,所以對于相府不滿的百姓很多,可真正憎恨道門的百姓卻不多。對于許多鳳麟洲之人來說,道門其實是財神爺,許多大名受益于道門的貿(mào)易,便擁護道門,許多大名不能分一杯羹,眼紅道門,便反對道門。這也是尊王攘道爆發(fā)卻又不徹底的主要原因,都是因為財帛動人心。
在這次尊王攘道爆發(fā)之前,煉鐵作坊也是與鳳麟洲道府和市舶堂多有來往,只是這次尊王攘道席卷鳳麟洲之后,才不怎么來往了。所以這些人對于出現(xiàn)的道門中人并不陌生,只當是來談生意的。
為首之人迎上前來,竟然還懂一些中原官話,諂媚道:“幾位法師有何貴干?”
李命山立刻介紹道:“這位是齊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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