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借。”七娘頭也不抬道。

齊玄素道：“我不借錢?！?

“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再過幾年，你就要奔著而立之年去了，也該學(xué)著懂事自立?！逼吣镞€是沒抬頭。

齊玄素?zé)o奈道：“我也不讓你為我出頭?！?

七娘這才抬頭望向齊玄素：“那你想做什么？我不是說了嗎，時候到了，我自會去見張?jiān)侣购吞K元儀，不必你來催促。”

齊玄素道：“七娘，能不能先把‘玄玉’給我？就算是賒賬，我有急用。”

“不能?！逼吣锵胍膊幌刖途芙^道，“你小子想要不勞而獲，哪有這等好事？”

齊玄素有所預(yù)料，話鋒一轉(zhuǎn)道：“說到不勞而獲，當(dāng)初七娘救我，平白送我‘長生石之心’，又是怎么回事？”

七娘聞一怔，并不正面回答：“好小子，膽量見長，竟敢套我的話。”

齊玄素不是個輕放棄之人，又道：“西洋人說，所有命運(yùn)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biāo)注好了價格?！?

“那你想過沒有，其實(shí)是提前付了錢。”七娘模棱兩可道。

齊玄素一怔，然后震驚道：“難道我的真實(shí)身份是玄圣后裔，被送入萬象道宮是別有隱情，意在讓我體會底層疾苦，而你們都是玄圣安排的護(hù)道人，師父根本沒死，只是他的任務(wù)結(jié)束了，所以假死脫身，換成七娘你來接班。張?jiān)侣挂彩悄銈儍?nèi)定好的道侶人選，所以地師才會一再提拔她。其實(shí)這些年來，這么多人就是圍著我演戲，只待時機(jī)一到，便把我送上大掌教的寶座，大掌教之位之所以空懸如此之久，也是等著我成長起來?！?

一開始，齊玄素只是玩笑，說到一半，他自己都有點(diǎn)相信了，因?yàn)樗l(fā)現(xiàn)竟然能夠自圓其說。

七娘也有些震驚了——這么多年了，她竟不知道齊玄素有如此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然后七娘用看傻子的目光望著齊玄素：“你還說我話本看多了，我看是你話本看多了。你是怎么想出來的？且不說你跟玄圣差了七代人，歲數(shù)也對不上。就算你剛出生就被封印起來，直到二十年多年前才解封，你覺得玄圣的后裔會需要‘長生石之心’這種東西嗎？不是天生謫仙人對得起‘玄圣后裔’這四個字嗎？”

齊玄素輕咳一聲，掩飾尷尬：“誰讓你說什么提前付了錢，我自然要往父母身上聯(lián)想，比如我的父母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我的身世另有隱情之類的?！?

七娘道：“我可以負(fù)責(zé)任地告訴你，你沒什么特殊血統(tǒng)，也沒什么背景，你祖上八輩都跟玄圣不沾邊，你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轉(zhuǎn)世，你不是天命人，更不是唯一?！?

齊玄素又道：“七娘，你說你有個兒子，那你跟誰生了兒子，我怎么從未聽你提起過？”

七娘一瞪眼：“要你管？那人死了行不行？”

齊玄素道：“七娘，你的男人該不會是跑了吧？其實(shí)你心儀我的生身之父，無奈我爹鐘情于我娘，你因愛生恨，上門報復(fù)，于是把我奪走，丟到了萬象道宮，任我自生自滅。不曾想，在十幾年后，你又見到了我，并一眼認(rèn)出了我，因?yàn)槔⒕?，也因?yàn)橐魄椋詫⑽揖认?，精心培養(yǎng)，當(dāng)作親兒子看待。”

七娘怔了好一會兒，本想再隔空給齊玄素一巴掌，想了想還是作罷，這已經(jīng)不是一巴掌能夠解決的問題，好氣又好笑道：“天淵，你不去寫話本真是可惜了，你要是寫話本，我現(xiàn)在就賞你一千太平錢。”

從七娘的反應(yīng)來看，齊玄素大致可以斷定，他又猜錯了。

那還有什么可能？

七娘道：“你還有什么猜測，干脆一并說了吧，我倒要看看，你小子還有什么奇思妙想?！?

齊玄素眨了眨眼：“七娘，你就不能說實(shí)話？”

七娘道：“我說了，你很像我的兒子，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這就是實(shí)話?！?

齊玄素?zé)o奈，眼見從七娘這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轉(zhuǎn)回正題：“咱們不談不勞而獲的事情，我都說了，是賒賬，以后要還的。”

七娘不上當(dāng)：“咱們娘倆之間就是一筆糊涂賬，說是還，拖著拖著就被你混過去了，別人賴賬，我有的是手段整治他們，你要是耍賴不還，我還能殺了你不成？”

齊玄素道：“我立字據(jù)?！?

“過幾天還有一次行動，你若是表現(xiàn)得好，我可以考慮一下?！逼吣锏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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