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芝本就害喜不適,受了驚嚇又流了這么多血,中箭當時就昏了過去。
等她再睜開眼時,已經(jīng)是黎明將至時分了。
她好一會兒才轉過頭,發(fā)現(xiàn)裴玉朝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似乎是在隔著一段距離看她。
此時房間安靜昏沉,既沒有燈,外面的天光也很少,他恰好背著光。
沈瓊芝看不清裴玉朝的神情,只覺得他的神態(tài)有些奇怪,和往常不太一樣。
就在她茫然疑惑之時,裴玉朝忽然輕聲開了口。
“一開始同心蠱發(fā)作被救回來時,只白了一半的頭發(fā)?!?
沈瓊芝愣住了。
“后來每發(fā)作一次癔癥,白發(fā)就會多一些,直到第十二次的時候,才全白了?!?
“第一次發(fā)作是聽到你哭著喊我名字,看到你的身影,伸出手后卻撲了個空;第二次是在街上看到你,追上去才發(fā)現(xiàn)只是個身形相似的女人......”
裴玉朝的語氣很平靜,也沒什么悲喜,似乎只是在說別人的事。
可他記得每一次的原因和細節(jié),仿佛烙印在了骨子里。
沈瓊芝漸漸聽明白了他在說什么。
渾身顫抖,眼淚如斷線之珠。
她哆嗦著靠近裴玉朝,險些跌下床去時被他一把抱住,依舊平靜敘述著。
“夫人,你聽說過熬狼嗎?”
“我的父親是這方面的高手,別人打獵帶的是狗,唯獨他帶的是馴服的野狼,所以才會被人稱作野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