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胡說什么!人……人哪能跑那么快?鬼……鬼魅都沒這般速度!定是……定是這夜風太大,卷起了什么雜物,再加上咱們眼花了……”
“對,對對!肯定是風!”
另一個士兵連忙附和,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這風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看花眼了很正常!”
“老王,肯定是你小子晚上偷喝的那兩口馬尿上頭了!”
他說著,還故作輕松地去搶旁邊士兵腰間的水壺(實則裝的是劣酒),試圖用玩笑沖淡這詭異的氣氛。
隊正眉頭緊鎖,他常年巡夜,眼力遠比普通士兵毒辣。
他確實沒看清那究竟是什么,但那絕對不是什么被風吹起的雜物!
那分明是一個……活物的輪廓!
而且速度之快,簡直非人力所能及。
他心中警鈴大作,但看著手下們驚惶不安的神色,知道此刻絕不能自亂陣腳。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悸,沉聲道:
“都閉嘴!或許是什么罕見的夜行異獸掠過,既然已不見蹤影,便不必徒增恐慌。繼續巡邏,打起精神來!”
士兵們面面相覷,不敢再多,但握著兵器的手心都已沁出冷汗。
接下來的巡邏路程,每個人都顯得格外緊張,不時警惕地四下張望,總覺得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而此刻的李云,早已在數個街區之外。
憑借先天武師境的恐怖速度,他如同暗夜中的一道流光,巧妙地避開主要的巡邏路線,專挑陰暗的巷道穿梭。
冰冷的空氣刮過赤裸的皮膚,帶來刺痛的寒意,卻也讓他因瘋狂舉動而沸騰的血液稍稍冷卻。
羞恥感后知后覺地涌上心頭,夾雜著一絲僥幸逃脫的后怕。
幾個起落間,東宮那熟悉的宮墻已近在眼前。
他如同靈貓般悄無聲息地翻越高墻,精準地避開了幾處暗哨,輕盈地落入自己寢殿的后院。
直到雙腳踩在松軟的草坪上,被熟悉的庭院氣息包圍,他那顆狂跳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迅速閃入殿內,反手關上房門,背靠著冰涼的門板,李云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殿內溫暖的氣息包裹住他冰冷的身體,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快步走到屏風后,扯過一件錦袍裹住身體,心臟仍在“砰砰”狂跳。
“剛才……應該沒人看清吧?”
他走到銅鏡前,看著鏡中自己因為急速奔跑而泛紅的臉頰和略顯凌亂的發絲,心中忐忑不安:
“那隊巡邏兵……距離不算近,我的速度又那么快,他們最多看到個影子……肯定認不出是我?!?
他努力回憶著剛才的每一個細節,試圖找出可能暴露身份的破綻。
“月光雖然亮,但我速度夠快,他們看不清臉。身材?這世上身材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再說,誰會相信當朝太子會半夜裸奔?”
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狠勁逐漸取代了不安。
“不管了!”他對著鏡中的自己,咬牙切齒地低語:
“就算真有人懷疑,只要沒當場按住我,老子就死不承認!誰要是敢亂嚼舌根,就說他誣陷儲君,居心叵測!”
他越想越覺得有理,底氣也足了起來。
“反正又沒證據!空口無憑,能奈我何?只要實力提升上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感受著體內那澎湃洶涌、遠超從前的武師巔峰內力,李云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混雜著疲憊、后怕和極度滿足的復雜笑容。
這趟荒唐至極的“月夜裸奔”,雖然風險巨大,但收獲,也同樣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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