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國良臉色快成豬肝色了,這次這個項目格外棘手,時間又趕,這兩天,趙靳堂到項目上巡查,再讓他查下去,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偷工減料,繼續(xù)不松口,項目無法往下一步推進,那資金就要周轉(zhuǎn)不過來了,萬一暴雷,后果不可預(yù)估。
他急得團團轉(zhuǎn),吃不好睡不安穩(wěn),實在沒辦法想用美色收買趙靳堂,結(jié)果人家不吃這套,意外的讓他發(fā)現(xiàn)周凝和趙靳堂有點關(guān)系,才讓他看到一絲希望,病急亂投醫(yī),來找這個被他忽略了很多年的女兒。
溫國良話鋒一轉(zhuǎn):“你媽媽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什么貨色,該怎么想?”
周凝紅了眼睛,難過的嗎,是難過的,什么叫什么貨色,這句話又讓她想起當年被趙靳堂那幫朋友評頭論足,他們說話其實都挺難聽的,她也有心理準備,無非是把她當成愛慕虛榮目的不純的那種人。
當年喜歡趙靳堂喜歡到可以自如忽略所有的負面評論,她可以自欺欺人覺得只要趙靳堂不是那樣看她就好了。
然而事實血淋淋擺在面前,她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根本做不到不在意。
溫國良還說:“我聽說了,你去年剛訂的婚,計劃年后結(jié)婚,那個男的,可不是這個姓趙的。而且,你們幾天前在車里做了什么,孤男寡女,你衣衫不整從他車里下來,說出去多不好聽。流蜚語,不會空穴來風?!?
周凝嘲弄勾著嘴角:“你想我怎么幫?”
“想辦法,讓他松口,要心甘情愿那種?!?
周凝說:“你最好不要抱有期待,他是什么人,你心知肚明,我沒這么大的本事。”
“凝凝,你年輕又漂亮,和他交情匪淺,你做得到的,爸爸相信你?!睖貒伎此肷危盅a了句:“關(guān)系到你自己的名聲,不管你們之間到底怎么回事,我只關(guān)心結(jié)果。”
說完,溫國良轉(zhuǎn)身走了,他開車那輛豪車疾馳而去。
周凝仰著頭看夕陽照進店里,有些刺眼,心中苦澀難抑,心想這真的是報應(yīng),和那個人糾纏不清的報應(yīng)。
……
周凝晾了趙靳堂兩天,趙靳堂沒有著急去找她,他忙起來暫時顧不上人,從項目上下來,臉色陰沉的可怕,顧易察覺到壓力,沒敢開玩笑,正襟危坐,正在回青市的路上,今晚風大,路邊的樹被吹得葉子落了一地。
顧易繼續(xù)和他匯報項目貪污腐敗的細節(jié),一樁樁一件件,加上這些天的所見所聞,他笑了聲,說:“這地方真是人杰地靈,臥虎藏龍。”
顧易心想說的盡是反話,他弱弱補了句:“周小姐也是青市人……”
趙靳堂說:“就你話多?!?
顧易閉緊嘴。
趙靳堂摸著煙盒,里頭的煙抽完了,他抽的煙味道很淡,不濃烈,是趙英其怕他喝酒又抽煙,年紀不大就把身體搞垮,特地定制了一款煙,對身體傷害沒那么厲害,來這么天,已經(jīng)抽得差不多了。
“有沒有煙?”
顧易拿出自己的煙遞向后座,“我抽的炫赫門,不知道您抽不抽得慣?!?
趙靳堂抽出一根含在唇邊,是細長款的煙型,很秀氣,開盒是聞香是典型的蘇系調(diào)香風格,煙嘴含在嘴里有股淡淡甜味,他抽了幾口說:“隨便抽抽?!?
前幾口煙草味比較淡,到后面開始比逐漸變濃,這煙抽起來不過癮,將就對付一陣。
這個時候,趙靳堂沒由來的想起那個小沒良心的。
胸口一陣陣的緊縮。
“顧易,你有沒有拍拖?”
“大學的時候談過?!?
趙靳堂說:“譬如你說錯一句話,你女朋友會跟你鬧多久情緒?”
“得看什么話吧?!?
“如果朋友問你有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你說沒有這方面打算,不小心被女朋友聽見,她會生多久的氣?”
顧易吸了口氣:“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正常談戀愛的話,對方聽到這種話,我想,真的特別傷人?!?
“一聲不吭離開四年呢?”
“有點久,不過大部分女孩子應(yīng)該會問個清楚吧,分手或者解釋清楚,沒道理一聲不吭不說分手還是什么,就離開四年?!鳖櫼追路鹈靼资裁?,看了車內(nèi)后視鏡一眼。
煙灰落在褲腿上了,趙靳堂緩過神來,喃喃道:“你也覺得沒道理?!?
而且那陣子是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
即便真有一天分開,也不是那種方式。
這也是他四年邁不過去的坎。
手機鈴聲振動,小沒良心終于來電話了。
趙靳堂似乎等的是這一刻。
……
周凝還是穿的裙子出來見他的,站在路邊,身影被路燈拉得很長,身形清瘦,她戴了一頂毛線帽,三月中旬的天氣還是很冷,溫度很低。
看到那輛黑色的車子打著雙閃停在身邊時,周凝恍惚有一刻回到樺城那段時間,每次見到他,滿心歡喜,心里好像住了一只麻雀。
顧易下車打開車門,“周小姐,請?!?
“謝謝。”周凝委身上車。
車里還有股煙味,她抬眼一看,趙靳堂的手指夾了一支雪白細長的煙,也叫女人煙,很奇怪,他居然換風格了。
不過卻不讓人覺得違和,不顯得女氣。
車子緩緩啟動。
車里一陣安靜,兩個人都沒說話。
周凝調(diào)整了呼吸,說:“我有件事找你?!?
趙靳堂鼻音很輕嗯了聲,說:“因為溫國良的事?”
“你既然知道了,我不贅述了。”
“你覺得我會答應(yīng)?”趙靳堂反問她。
“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來?”
周凝陷入沉默,有求于人,矮人一截,身板挺不直。
趙靳堂變得又是她熟悉的那一面,漠然得很:“周凝,我這人做事公私分明?!?
周凝過了許久后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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