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郎,奴家在醉雪樓等了你兩年,今日見面不相識,方知你負我至此!”她大聲哭訴。
陸慎差點要發(fā)出慘叫,才意識到女子潑的是溫茶。
他頭頂掛著兩片茶葉,腦子一懵,脫口而出:“蒲,蒲葦?怎么是你!”
這個女人,不是自己在醉雪樓相識的蒲葦嗎!
剛說出這句話,陸慎就意識到自己失了,他就算想起來,也不應該當眾叫出蒲葦?shù)拿职 ?
果不其然-->>,原本見謝窈和陸慎郎才女貌,暗暗觀察的食客們,見陸慎認識綠裙女子,頓時眼神復雜起來。
女子自稱在醉雪樓等了他兩年,而醉雪樓,可是京城的幾大青樓之一啊。
很快,有人認出了陸慎。
“這不是咱們的陸才子嗎,慎兄,你從何處背的情債???”一名書生調侃道。
“你們可不要亂說,陸兄高潔,怎會認識青樓女子呢?!?
“陸兄平時路過醉雪樓,可都是繞著走的,沒想到啊,人家是有相好,可以走后門?!?
陸慎沒空理這些人,因為蒲葦已經撲了上來,亂拳砸在他胸口,咬牙切齒地控訴。
“陸郎,當初奴家心悅與你,你來醉雪樓,奴家不但不收酒錢,還將自己的體己錢都送給你……你現(xiàn)在怎能裝不認識奴家,你忘記我們的海誓山盟,忘記你說好了要替奴家贖身了嗎!”
陸慎回過神,一把推開蒲葦:“你胡說!陸某一向潔身自好,怎么可能去那等風月場所!”
謝窈眼神一凜,抬起手,扶住差點被他推倒的蒲葦。
“既然不去,為何你知道她叫蒲葦?”
“謝窈,你聽我解釋,我認識她,是兩年前別人邀我去醉雪樓,但我只去了那一次,見過她一面而已。”
陸慎臉色擠出笑容,強裝鎮(zhèn)定。
他望著謝窈,眼中滿是深情:“窈兒,你信我,我真的與她毫無瓜葛?!?
“一面而已?你分明是看上了別人,就把奴家拋之腦后……即便如此,我也認了,可你居然說你我只是一面而已!”蒲葦搖了搖頭,聲音哽咽。
“謝窈?她就是被謝家送去健婦營謝二小姐?”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陸慎整日吹噓自己如何孤高,原來是個背地里逛青樓的負心漢?!?
“喂,陸兄,我大燕男兒敢作敢當,你若真的曾經和蒲葦姑娘海誓山盟,那就承認了吧,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此刻是正午人最多的時候,云鶴樓又是京中最出名的酒樓,很快就被看熱鬧的人圍得水泄不通,眾人對著陸慎七嘴八舌,還有人興奮地朝他喊話。
京城很多文人都認識陸慎,這都多虧了他平時苦心經營的好名聲。
陸慎惱羞成怒:“閉嘴,她就是一個煙花女子,語斷不可信!”
蒲葦慘笑一聲,徹底看透了他。
她從袖中取出一方手帕,當眾打開!
里面,是三四封詩詞信紙,信上署著陸慎的名字,還有一支成色尋常的玉釵。
“陸郎,都說表子無情,戲子無義,可你給我寫的信我至今都留著,你之前還說我是你一生知己,怎么今日,我就成了攀誣你的煙花女子?”
她通紅著眼睛,眼淚如雨落下,讓人動容。
“陸慎,你好狠的心?!?
陸慎看見那些信紙和玉釵,面色驟變。
以前,他確實給蒲葦寫過幾篇情詩,好像也送給過她一個玉釵,還承諾日后替她贖身,納她為妾。
但那只是他的酒后戲。
誰能想到,她居然還留著那些詩信?
他家境尋常,努力奔走才給自己掙了個京城才子的名聲,所以平日最為愛惜羽毛,即便是去青樓,也都隱藏身份,暗中前往。
何況,自從母親讓他求娶謝窈,他已經兩個月沒去醉雪樓了,所以一開始才沒有認出蒲葦。
為什么今天,蒲葦會出現(xiàn)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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