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聽得心驚肉跳,忙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只恨不得消失在屋中。
蔣丹的余光瞥到她的動作,唇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的芭蕉。
“小姐,小姐慢些?!彬唑研⌒妮p拍著蔣素素的后背,蔣素素正摳著自己的喉嚨嘔個不停。
自從夏研出事那天起,蔣素素就吃什么吐什么,若不是知道內(nèi)情,怕是丫鬟也會以為蔣素素是害了喜。
蔣素素一把推開蜻蜓,狼狽的用帕子掩嘴道:“滾出去!”
蜻蜓只得端著銀盤退了出去。蔣素素扶著椅子,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那一日蔣阮對她說的話又浮現(xiàn)在耳邊:因為,那紫河車,是母親親自丟棄的啊。
只有明白了蔣阮話里的意思,才知道這句話有多可怕。蔣素素只恨不得將自己的胃都逃出來,只要一想到自己吃進肚里的就是……她就會吐得昏天黑地。
蝴蝶那個賤人,竟然買回了這樣的紫河車,蔣素素已經(jīng)將她狠狠折磨了一番丟出了府,做出這樣的事情,自然留不得她。蔣素素這幾日每晚都會做噩夢,從夢中驚叫起來的時候滿頭是汗,只覺得心中惶惶不安,她拿過一邊的銅鏡,便見原本絕色脫俗的容顏已經(jīng)有了憔悴之色,顯得大打折扣。
“賤人!”她將銅鏡往地上一摔,眉宇間都是焦躁。
蔣府名義上新修的小佛堂,不過是年久失修的一間黑屋子。處在蔣府最偏遠的一個角落,院子里也只有破舊的挖方和枯井,幾株枯木,瞧著便是陰森森的,似乎終年曬不到一絲太陽。
兩個皮膚黝黑的婆子守著門口,一邊嗑瓜子一邊閑談,許是談?wù)摰木褪切》鹛弥兄?,不時的回頭看那佛堂一眼,目光中滿是鄙夷。
蔣阮帶著天竺和白芷過來的時候恰好見著就是這一幕,兩個婆子一見到蔣阮,連瓜子也顧不得收拾就站了起來,點頭哈腰的問好。
前幾日的事情府里的下人早已穿的沸沸揚揚,原本是夏研搶
占先機,卻愣是被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嫡出大小姐擺了一道,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下人們也不是瞎子,主子們之間的事情也瞧得清楚,分明這個大小姐手段要比夫人高超多了。再想到如今蔣阮又是太后面前的紅人,真要處置了府里一個婆子豈不是易如反掌。是以雖然知道蔣權(quán)不喜愛這個嫡女,卻也沒人敢對蔣阮有輕視之心,平日里還是畢恭畢敬的。
蔣阮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我進來看看母親。”白芷便上前,將兩個裝滿碎銀的荷包塞進那兩個婆子手里。
兩婆子只不動聲色的掂了掂荷包,面上就笑開了花:“大小姐何必客氣,若是想來直接說一身便是。老奴這就給大小姐開門?!闭f罷便取出掛在脖子上的鐵鑰匙,將那屋門打開了。
幾人這才瞧清楚,那屋門竟是用鐵重新打了一層,門栓還在外面。這便是堂而皇之的將夏研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