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四章鬼尸(1+22)(亞納打賞盟主加更)
這一聲怒喝如雷,震得嗡嗡作響,兩旁前來助陣的魔修剛剛涌上來,被這一聲駭住,緊接著是醞釀著紅光的長棍,一前一后,帶著絢麗的幻彩砸來。
“轟??!”
一旁跟來的兩個魔修都是東海來的貨色,哪能吃得消,左邊一人富裕些,只來得及祭出一面盾形的法器,被這一棍砸中,便見陰氣蒸發,血氣污穢消散,法器發出刺痛的嗡鳴聲,這魔修當即噴出一口血來,如流星一般墜下去。
另一邊的魔修修為更差些,手上連件法器都沒有,竟然也跟著上來獻殷勤,被這一棍敲中心口,頓時亮出碗口般的洞來。
這魔修本就過來捧個人場,哪里想到對方兇悍至此,再加之『殿陽虎』的紅光侵襲而來,讓他五臟六腑一起疼痛,哪里還顧得那么多,掉頭便往遠方逃去。
雖然魔修的身軀沒有那般致命,絕大部分也是可以舍棄的東西,可僅僅兩棍,將兩個筑基魔修打出傷勢,柏道人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人竟然如此兇悍!這般威風,聽聞此人長短皆能,這還只是長棍而已,傳說中的司徒末、李周巍也不過如此了罷!’
柏道人看得心驚肉跳,手中的令牌跳起,立刻用一道黑白色的光彩將自己攏住,口中咒語急速念出,只求速速脫身。
好在丁威锃沒有繼續出手,把長棍擒在手中,看著這兩個魔修倉皇而逃,沒有前去追逐,而是擋在這槐魂殿主的身前。
‘就這貨色…竟然被紫府道統挑中了!’
丁威锃本就善戰,這些年東邊斗法、西邊除魔,更是威風凜凜,都不需要多看,那雙瞳術左右一掃,便看出來眼前這人有多少分量,簡直不屑一顧了。
只聽聞柏道人是密勞場康拇耍砩嫌兇細娜飼椋識鴯罅誦裨蛘庋娜宋錚⊥約壕湍芑影羥盟懶耍姓庋幕跎凵廈爬矗蛑比謎夂鶴郵芰誦呷??光变?
一旁的崔決吟倒是謹慎得多,他可不是盯著眼前這人,他只怕丁威锃沖動起來一棒子將他敲殘廢了、把這人敲出什么問題來,壞了北邊的事情,九分的注意力都掛在丁威锃上,手中掐訣不動。
柏道人一腔怒火和殘留的僥幸霎時間熄滅了,終于意識到自己面前的情況:
‘管龔霄這群人都是吃什么干的!如此好的機會,能讓李家臉面大失,也不懂得在江上拖住這群人,反倒把人放過來了!什么東西!’
『殿陽虎』也好,『長明階』也罷,隨便拿一個出來都能克制他的『槐蔭鬼』,『長明階』又有束縛糾纏之效,已經危及性命了!
‘先拉開距離!’
隨著他手中術法閃動,柏道人的身形立刻從原地消失,在不遠處浮現而出,剛要說出話來,卻發現整個局面漸漸失控,已經打成一團。
司徒表制成的傀儡雖然生前修為不錯,可煉成了法器之后大大遜色,『庚金』固然不太怕『真火』,可身上的陰氣卻成了弱點,被真火束縛,始終不能寸進,反而是李明宮還有能力騰出手來,擋住另一側的魔修。
陳鴦也拔劍上前,他修行江南頗有名氣的『涇龍王』,拖住幾個敵人毫無問題,曲不識、安思危差了些,只能堪堪與修為相近的魔修打個平手…
而李絳遷一身杏黃之火,手中持著那金錘,追著魔修來敲,打不打得過不談,底下的人都不是傻子,沒人敢去追這位李家的家主,一個個都繞著走。
李絳遷卻不是毫無戒備地深入,他看似肆無忌憚,與崔決吟兩人的距離卻并不遠,那雙眼睛謹慎的打量著眼前的眾修,似乎在尋找什么。
很快,他在眾魔修中瞥見一位青年。
這青年一襲黑衣,不過剛剛筑基的修為,一身的法光卻不顯得太暗沉,靜靜地立在諸位修士之中,并沒有出手。
這群魔修都是在東海成就的,十個里面十個都是年紀大靠著血氣沖一沖,僥幸成了筑基,練了這功法那功法,長得都不太雅觀,在這一群歪瓜裂棗,長得奇形怪狀的魔修里頭,突然出現一個相貌俊朗,容貌年輕的角色,想要讓人忽略也是很難的。
他并不接觸,看著那魔修配劍而立的模樣,迅速退走,暗暗記下,心中警惕起來:
‘槐魂殿底下也不簡單,不宜多做糾纏!’
李絳遷在暗暗試探,柏道人則利用法術好不容易脫身而出,看了一眼局勢,氣的面色發青。
雖然槐魂殿的修士多得多,可質量極為不堪,一個個又毫無忠誠可,擠在一起磨洋工,一時間竟然沒有多少人能降下去搜查,看得柏道人心中越發冰涼。
‘更何況還有這丁威锃、崔決吟,這兩人殺來,無疑是虎入羊群…’
只是想到癸暝玄令在手,除非紫府當面,柏道人都不怕有性命之憂,心中的驚懼稍解,被丁威锃罵了一句,臉上掛不住,又被他身上沖陰渡業的法光燒得面上火辣辣,只好轉了個方向看向崔決吟,笑道:
“是要切磋,方才一兩手已經過招了,貴族的明宮仙子還真是深藏不露,竟然已經將法術修到了這等地步!”
丁威锃面無表情,那雙大手握著棍,仿佛下一刻就要砸在他頭上,崔決吟見了李絳遷眼色,則拱手答道:
“荒野是我家世代庇佑之地,不宜搜查,貴殿還是另尋辦法,兩家如若斗起來,只怕便宜了有心之人?!?
“是極!”
崔決吟給了臺階,柏道人見了丁威锃那兩棍更是老實了,連連點頭,目光很是不甘地掃了掃地面,一聲不吭便往回去。
底下的魔修更是見風使舵的人物,剛才沖了半天也沒人飛下去,眼下跑的時候跑得一個比一個快,也跟著他往后撤。
一路才出去幾步,又撞見沐券門的人,柏道人尷尬得抬不起頭來,匆匆忙忙過去,卻看到江對岸極速飛來一道遁光,卻是一位黑衣的門人。
這人滿臉是血,看上去狼狽至極,到了面前,哀聲哭訴道:
“殿主!諸位大人!白庫郡…白庫郡的庫房…被人偷偷破開,進入其中,這些年搜刮的諸多寶物法器,盡數被人奪了去!”
“那人行蹤詭異,實力驚人…諸位大人外出,小人擋不住??!”
柏道人一聽此,如同遭了雷殛,難以置信地喝道:
“什么?!”
白庫郡一帶靈礦頗多,密東的世家也離得近,是個頗為重要的地點,這些年儲藏的靈資與法器幾乎都存在其中,甚至派了八大護法之一的黑鼠鎮守,可謂是極為重要了,遇到了這種事情,簡直叫他又驚又怒,問道:
“黑鼠呢!這家伙死到哪兒去了!”
面前黑衣男人搖頭,悲聲道:
“稟大人…黑鼠護法率先察覺,并與白庫郡郡守王霸空一同前去追逐,不曾想那人雖然只是練氣,遁光卻極快,叫人跑了去!”
柏道人方才丟了大臉,又丟了自己認為極為重要的寶物,心情本就糟糕到極點。此刻是氣得兩眼發黑,罵道:
“混賬玩意!兩個筑基!一個筑基初期,一個筑基中期,叫一個練氣跑了去!”
“可知道是哪一個?!”
對方見他暴怒,頓時戰戰兢兢,答道:
“是白庫郡的一個散修,早些時候打了王家的公子…被大漠散修白寅子救走,沒想到這兩個家伙一拍即合,竟然殺回來…偷了東西…”
柏道人一聽只是兩個散修,頓時暴跳如雷,厲聲道:
“查!同我回去,就算把整個白江溪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到這兩人的蹤跡!”
隨著他一聲怒喝,腰間的癸暝玄令頓時發出柔和的幻彩,在暴雨中毫不黯淡,叫人看著就要沉溺其中,挪不開眼睛。
而他這一聲喝罷,轉頭去看,發覺身邊的眾修面上恭敬,眼中熾熱,一個個越發積極的模樣。
見了這副模樣,柏道人又想起方才李家的遭遇,心中憋屈,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打鏜金門時能搶劫礦山,是一個沖得比一個積極,恨不得把司徒表身上的東西搶光,連收都收不回來,相互之間打起來,眼下到了荒野,一個個呆若木雞,行動遲鈍,在李家面前恨不得都做孫子!”
“現在聽了練氣奪了一個郡的寶物資糧,一個個眼睛放光,顯然是想占為己有了!”
這群魔修都是烏合之眾,有了利益能沖一沖打一打,沒有利益是什么都不會做的,一個個只在分到的地方做山大王,所謂八大護法,也不是實力最強,只是與他最親近而已…
時至今日,柏道人終于不再吝嗇了,冷聲道:
“剛才隨我拼殺的那幾個,一會兒一同我回殿,少不了你們好處!”
那三人頓時大喜,一眾面和心不和的魔修仿佛聽到了什么極為重要的事情,有的抱著胳膊,有的抱著腿,也說受了傷,呼天搶地地叫起來。
更有幾人若無其事地立在人群之中,雖然一不發,眼睛卻靜靜地掃過柏道人腰上的癸暝玄令,流露出又是貪婪又是忌憚的神色。
‘那人到底取走了什么東西,竟然能讓他這樣興師動眾,不惜得罪望月湖…連紫府勢力都不顧及,硬要搜人家的地…’
……
荒野。
李絳遷掃了眼退去的眾修,再往底下一看,荒野的大小家族都抬著頭望,他的金色眸子掃動,心中默默沉思起來。
‘這人過江被我家救下,在荒野斗上一場…不知是哪一臺戲使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北邊的大人…總之,荒野必須好好處置?!?
如果是林楓殺了柏道人的人,拿了東西過江,此番固然是結下的好緣分,可林楓待在荒野可不是好事,接觸他的人越多,給自家帶來的麻煩就越大,不好接觸。
可如果不是林楓,是哪一家故意擾亂布局,或者是哪個對岸的人物過來,那更不宜胡亂接觸,終究會惹得自己一身騷。
他正思量著,兩旁的諸修聚過來,丁威锃滿臉凝重,行禮道:
“見過家主,此間事了,還需速速回援江上,都仙道雖然因為北方出了事情而退去,謹防這幾人行險過江!”
丁威锃對都仙道很憎惡,也最提防北邊,此刻還想著江上的事情,李絳遷順水推舟,點頭道:
“麻煩丁護法跑這一趟,崔護法留下就好,江邊的事情…還要你多看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