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靜聲應了,李玄宣立刻擦去了淚水,笑道:
“本是喜事,不應見淚,你這神通如何?”
李曦明輕輕揮袖,立刻就有一道天光從袖口噴涌而出,順著大殿中的諸多裝飾游走,將整個大殿鍍上一層明色,以神通隔絕了內外。
“明陽術神通『謁天門』!”
李曦明輕聲道:
“青池宗有東離宗洞天得來的東離密札,早就看出我修行的是《金殿煌元訣》,也知道我家的『煌元關』的種種神妙,早時不以為意?!?
“殊不知我以《金殿煌元訣》筑基,后續卻轉化法力,用的是五品同氣的《明華煌元經》…也是以《明華煌元經》成就紫府,這神通叫作『謁天門』?!?
李玄宣略有迷茫,皺眉思索了一番,問道:
“難道『煌元關』成就神通,還有所區別?故而不同品數的仙基突破紫府,神通并不相同?”
李曦明稍稍一頓,輕聲道:
“其實此間區別并不算大,除去個別替參,按理能成就神通的功法都在五品向上,『煌元關』也好,『謁天門』也罷,其實都是同一道明陽術神通,只是擅長之處略有不同?!?
“至于六品、七品功法,興許神通更強,我并未見過?!?
他眉心中的天光微微閃爍,若有所思地道:
“只是我修成神通,發覺個人神通與個人道行關系更大,已經漸漸脫離功法拘束…興許這就是性與命的區別…紫府觸及命數,似乎不再拘泥于功法?!?
李曦明說著頓了頓,有些謹慎地道:
“我勾連太虛,更冥冥之中有種預感,似乎紫府金丹一道功法所限,到了紫府巔峰突破金丹就已經是極限了…一旦練就金性,登上果位…就再也不需要什么功法了…全憑自己修行?!?
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答道:
“興許服氣養性的古法還有金丹以上的法術可以參詳,可紫府金丹一道以金丹為結尾…等到登上果位,成就了真君,一念天地變,哪里還有什么功法可以指點他們呢?”
李玄宣點了頭,估算了一下,低聲道:
“聽聞仙人賜下的《答桑下乞兒問》不過七品而已,五六品恐怕是紫府金丹一道的至妙之書了?!?
李曦明遂點頭,在眉心處一點,指了指殿外,天空中的彩云頓時散了,他輕聲道:
“承淮修行『勿查我』,這天光燦燦的模樣對他不好,且收了先…”
“這十余年…家中如何?天下如何?”
李玄宣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顯然這十余年過得不算好,不過自家有了紫府,這些已經不算什么,頗有慰意地道:
“主要是江北變動,常昀真人的稱昀門占據了頗大的地盤,局勢穩定下來,陸續有兩位海外紫府落腳江北,大小宗門家族遍地開花?!?
“江北靈機薈萃,水脈勾結的對岸荒野諸廟也是大為興盛,靈機一天一個樣…”
荒野也是江岸地脈,在望月湖和玄岳門之間,以往的靈機不算充沛大多是一些荒山野廟,如今靈脈一旺,立刻就有不少宗門家族立起。
“至于家中,多方試探漸多,都是沖著周巍來的,以鏜金門、密諼梗蘊攪粲胱約業墓叵怠椒4蟮??!
“今日的密諫廈牛閌欽庖環q舴悄閫黃瞥曬Γ嚶新櫸持??!
“周巍何在?”
李曦明問了一聲,李玄宣道:
“他假意前去東海除妖,其實已經到了對岸,他本估摸著密謨幸懷」獎卑獨吹拇笳健急赴抵杏x裕還荒閫黃拼蚨希質迫槐淞??!
“密誆壞揮泄古扇斯春叵蔡糶?;中什脛擈算?!
李曦明點頭,輕聲道:
“無論什么打算,如今已經無事了,三月內諸宗都會送禮過來,好生安頓才是?!?
他躊躇再三,這才道:
“可有…姑姑的消息?”
李玄宣窒了窒,低聲道:
“這事情…也不曉得怎么個說法…清虹實在離家太久,五年之前那玉符就失去了法力溫養,暗淡下去,再也不能昭示主人福禍安危了…”
李曦明心中漸定,只安撫道:
“等事情安定,我與周巍商量一二,看看局勢,要不要去拜訪龍屬…問一問這事情?!?
李玄宣連連點頭,殿前一陣響動,李曦明心念一動,殿門轟然而動,自己開啟了。
殿外上來二人,女子一身淺紅云緞長裙,項間戴著銀白色的瓔珞圈,腰間掛著一支符筆,袖口掩著幾張符紙。
她不著粉黛,皮膚白皙,眼睛頗有靈氣,笑眼彎彎,神色雜著喜色,頗為恭敬地拜了。
“晚輩闕宛,拜見真人!”
另一男子著紫白兩色褶衣,交領與袖口皆繪離火紋,腰間配著白玉,綴著金色穗尾,眼神明亮,頗有些高爽邁出的味道。
“絳遷見過真人!”
李曦明抬了頭,招呼兩人近前,李闕宛是練氣六層修為,略有拘謹,李絳遷還要更快些,已經練氣七層,熱絡開口:
“老祖突破真人!家中好生喜慶,那幾個蠢東西模樣解氣…”
李曦明笑了一聲,囑咐道:
“你二人修行太快了,不必趕著修行,多多練習術法才是?!?
“晚輩明白?!?
李絳遷行禮畢,笑道:
“先時不知老祖這般迅速出關,家中筑基捉襟見肘,我這才和宛妹商量著,我先行沖關,成就筑基,出來幫襯家中,她慢慢修行不要緊?!?
“如今看來,大可不必了!”
李絳遷說話頗得李曦明心意,他這才點了頭,有些好奇地笑問道:
“你父親…如今幾位子嗣?”
李絳遷恭聲道:
“十年前后,又為我添了四位弟弟,如今還未在族內從命,表現都很不錯?!?
李曦明抿了茶,又聊了一陣,安思危復又駕風落在殿前,恭聲道:
“稟真人,對岸…密詰氖拐呃戳恕
李曦明坐下也不過大半日,密詰氖紙諾掛怖鰨嬉獾潰
“小室山如何處置?”
安思危拜下,恭聲道:
“浮云洞上下慌亂一片,各鳥獸散,宗門長老、客卿攻入閣中瓜分諸寶,洞主畏罪自裁,尸體受諸修哄搶,化為異象消失,唯獨留下個腦袋?!?
“鬧至半途,小室山其余兩宗一同殺上浮云洞,以肅清道統逆賊的名義收攏、關押諸修,把一干人等的腦袋取下封好,載行子一系早被踐成粉末…尋不著尸骨了,只把那一群人的靈物收容了送過來?!?
“如今密階詰男奘懇丫迅≡貧慈搜核橢簾卑叮虐迅鞲鐾仿肓槲鋃妓屠戳??!
李玄宣聽得咋舌,一時無語,李曦明抿茶不,唯有一旁的李絳遷摩挲了手中的玉佩,冷笑道:
“好快的反應,歸根到底就死了些載行子一系修士和一個筑基后期的洞主而已,姿態倒是放得低…趁著今日我家真人突破,不敢過夜,急著把臉送上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