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上仙了?!?
另一人同樣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的拜了一下,這才從袖中取出一金卷,輕輕抖抖手臂,將這一卷展開。
兩人各拿著一邊,獻在上元真君面前,左邊的人又從袖中掏出一支筆來,恭聲道:
“上仙已脫凡俗,還請親自抹去仙名,我二人卑賤,不敢行此大不敬之事?!?
上元真君略微搖頭,一動不動,這兩人有些畏畏縮縮,對視一眼,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見上元道:
“我不在榜中,不必找了?!?
兩個陰司之人對視一眼,只得收起那筆來,把這金卷收好,上元才擺手道:
“速速離去吧,打起來傷了你二人?!?
“多謝真君體諒,小人告辭?!?
兩人連連點頭,如蒙大赦,恭敬地告了辭,頃刻之間化為一道陰風,迅速在天地之中飄散不見。
上元慢慢站起身來,身后的白光漸漸收入體內,按上腰上青鋒,冷聲道:
“杜青道友,不必再等了!”
他這話一出,空中的紫府齊齊低頭,沒有一人敢動彈,也沒有一人敢出,都默然站著,李玄鋒只覺得視野里青碧一片,眼前的一切已經變了模樣。
“天不見了…”
天空中的日月星辰和夜幕通通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片廣闊無垠的碧水,從遙遠的東邊一直橫跨到西邊,無盡的碧水滔滔,懸在上空,抬起頭來還能見到星星點點的島礁。
“這是…這是…”
天空中的海倒映出腳底的雪峰玉山和最底下的北海,天上地下皆是水,幾乎要分不清上下左右。
天空中的無盡碧水靜靜貼合,李玄鋒只覺兩眼生疼,眼前金星直冒,不敢再看,一旁元素已經拎過他的盔甲,硬生生將他的頭轉向他處,正對上元素的臉龐。
寧迢宵的右邊眼珠已經是空空蕩蕩,化作碧色的海水流淌下來,另一邊也是軟軟塌塌地搭在眼窩里化作一團,面上像是被潑了水,都是青色的液體流淌下來。
他眼前一黑,依稀看見海水中掉下一枚閃閃亮亮的孛星,一只巨大的、無邊無際身軀狀的東西正從天空中的海穿梭到地底下的海,墨黑色的鱗片閃耀。
他耳邊寂靜一片,什么也不曾聽見,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聲響,一切如同時間停止一般凝固在面前,只見寧迢宵的唇舌張合:
‘淥水?!?
……
東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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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間或長或短,有時歇上幾息,有時會停上好幾個時辰,從西北而來的一般去往群夷,從東北而來的會一直落回吳國大西塬上。
此處位于合水海,自然是龍屬的地盤,尋常筑基前來自然是送死,卻對各方紫府廣結善緣,自可落在此處采霞修行,龍屬都會好好招待。
霞光升騰間,山云之中駕霞飛來一青年,俊眉朗目,雍容優雅,手中持著一枚葫蘆。
他輕飄飄地停在峰上,算了算時間,有些疑惑地皺眉,身旁一女子駕風飛來,手中捧著彩霞,彎眉道:
“夫君,如何了?”
這對自然是李曦治夫婦了,李曦治在此處療傷采霞,楊宵兒就來尋他了,跨越東海獨自尋來,昨夜才落腳到此處,也就她是楊家人,有家中人護送,否則一路到此處風險還甚大。
李曦治正觀霞,他在此處名義上是為長奚真人采霞,自然要把這事情做好,掐指算了,疑惑道:
“奇了…北海出了什么事情,竟然沒有一道霞光過來…難道是有紫府隕落,打亂了天象?!?
他推算片刻:
“可明明也不見西北方向有什么天象,竟然沒有霞光流淌過來…”
楊宵兒頓時明白過來,低聲道:
“夫君在此處隔絕,有所不知,這幾日應該是上元真人在北海突破的日子,應該是被他無意間阻止?!?
李曦治憂慮起來,既然沒有霞光過來,正好騰出手來,與妻子駕風下去,到了洞府之中。
這洞府是龍屬準備的,頗為寬敞,他將石門緊閉,輕聲問道:
“昨日你來的匆忙,我來不及問你…此處還算安全,正好得了時間?!?
李曦治從儲物袋中取出那羽衣,已經是殘破不堪,背后還印著一湛藍色的掌印,看得楊宵兒神色慌張,問道:
“怎地這樣了!”
楊宵兒聽聞夫君在劍肽畹媒簦圖莘綣戳耍蚓19揮寫┥獻約核偷撓鷚攏褂行┮陜牽畢灤鬧興悸牽蕓煬頭14醪歡裕
“出了什么事情!”
李曦治大抵講了,只輕聲問道:
“你這羽衣,明明是練氣級別,竟然還藏著這金光后手…”
楊宵兒聽了這話,先是仔仔細細地確定了他的傷勢無礙,這才抿了抿嘴,哼聲道:
“我當是什么?!?
她笑道:
“我這兩件羽衣,一件是楊家嫡系所得,一件是嫁妝…我當時只怕你在外頭跑來跑去,仇家又那樣多,就留意著?!?
李曦治心思聰敏,立刻明白,柔聲道:
“所以你把這羽衣換了?!?
“自是換了,我在外頭又不需要打生打死,也沒人能欺負得了?!?
楊宵兒笑了笑:
“所以你身上穿的這一件才是楊家嫡系的羽衣,我身上這件才是嫁妝里頭的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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