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未曾注意過這些尋常畫面,可如今或許是心里多了份牽掛,竟也能耐下心看這片刻的熱鬧,連風里的寒意都仿佛淡了幾分。
裴涇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對段酒道:“小翠去見魏辭盈何時結束?”
話音落下,卻沒聽見預想中的回應。
裴涇微微蹙眉,抬眼看向馬上的段酒,只見段酒眼神直勾勾地望著斜前方,臉色竟有些發(fā)白。
裴涇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猛地一沉。
街對面的布莊檐下,他口中的魏辭盈正站在那里,手里捏著支絨花,正低頭聽丫鬟說話。
裴涇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中,腦子里“嗡”的一聲炸開。
既然魏辭盈出現(xiàn)在這里,那茶樓邀約和姜翡見面的人又是誰?
“不對!”
裴涇心里頭剛涌起的暖意瞬間凍結,眉宇間的陰沉陡然翻涌上來。
他猛地掀開車簾翻身躍下,奪下另一名護衛(wèi)的馬就往臨江茶樓趕。
……
魏明楨伸出手,手指從姜翡的眉眼間輕輕滑過,眼里浮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癡迷。
他自小便是京中貴女們傾慕的對象,詩詞文章信手拈來,便是定遠侯,待他也多縱容幾分。
可偏偏從前他瞧不上的人,竟然會這樣牽動他的心,長成了他心上的一根刺,放不下、也拔不掉。
他第一次嘗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那股子執(zhí)念瘋長,幾乎將他二十年來的驕傲碾得粉碎。
睡夢中的人眉心微微皺了皺,長睫顫動了兩下,然后醒了過來。
姜翡睜開眼,正對上魏明楨近在咫尺的臉,嚇得她猛地往后一仰,椅子發(fā)出刺耳的嘎吱聲。
事情和她計劃的發(fā)生了偏差,不過好似也并非不能繼續(xù)。
“魏三公子?”姜翡看向門口,“怎么是你?魏辭盈呢?”
那個閃避的動作讓魏明楨眼神一黯,隨即又恢復了平日里溫潤如玉的模樣。
“辭盈臨時有事,托我來見你。”
姜翡皺了皺眉,“既然魏辭盈有事,那我與她下次再約。”
她撐著扶手準備起身,剛動了動才發(fā)現(xiàn)四肢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先前醒來她就覺得有些不對,還以為是睡醒后慣有的那種渾身發(fā)沉,緩一緩便能消退,此刻卻連站起身的力氣都像被抽走了一般。
再看雅間內,原本和她一起的九桃不知所蹤。
她看向魏明楨,“九桃呢?聞竹,聞竹……”
身體使不上力,連帶著聲音也十分微弱。
姜翡心里的不安逐漸擴大,“你對我下了藥?”
魏明楨低頭看著她,聲音溫柔得有些詭異,“別怕,只是讓你安靜的藥,對身體不會有任何傷害,你的丫鬟也不會有事?!?
他伸手想要撫摸姜翡的臉頰,“想讓你好好同我說說話,可真不容易。”
姜翡偏頭躲開,“三公子還請自重。”
魏明楨扣住她的后腦勺,讓她看向自已,“阿翡,我從來沒碰過姜如琳……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
姜翡只覺得渾身發(fā)軟,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你們夫妻二人之間的事不是我關心的問題,你現(xiàn)在是我妹夫,按理你該叫我一聲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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