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真正的將者所慮。
只知戰(zhàn)場拼殺,那是莽夫,可為卒,不可為將。
掌控戰(zhàn)局,知何時戰(zhàn),何時退,何時拼殺,何時籌謀,這才是將。
張遠抬頭看當頭刀鋒,腦海之中有著無盡的畫面流轉。
在秦家時候,他就是如鄧維承一般,先占大勢,讓青玉流云燕昭一劍未出,就敗退出大堂。
先機,戰(zhàn)機。
不是與鄧維承這等國公家世子交手,張遠哪有機會感悟這么多?
“可惜了……”夏玉成低嘆。
一旁的威遠伯點點頭,輕聲道:“騰洲只是下三洲,仙秦天下,真正的精英都聚于皇城?!?
“出身鄭陽郡的張遠,到底是不能與真正的天驕人物抗衡?!?
“他的路,還很遠?!?
鄧維承這一刀已經占先機,借那妖獸戰(zhàn)騎之力,借三百斤重刀之力當頭斬落。
張遠就算實力強橫,肉身氣血之力絕強,能擋住這當頭一刀,可他座下戰(zhàn)騎必然挺不住此等震力,四蹄直接崩碎。
如果是騎兵戰(zhàn)陣交鋒,誰被劈于馬下,基本上就是有死無生。
那奔踏而至的騎兵戰(zhàn)陣,會將每一個落在馬下的軍卒戰(zhàn)將踏成肉泥。
在威遠伯和夏玉成看來,這一局,張遠輸定了。
不可能再扭轉戰(zhàn)局。
張遠的輸不在實力,在眼界,在大勢掌控。
“喝——”
張遠的暴喝之聲響徹。
當頭斬落的刀光已經到丈許。
他雙手持刀,刀鋒抬起。
雙手托舉,勢成托天。
“轟——”
他背后一尊山岳虛影浮現,被他雙手托舉而起!
鎮(zhèn)岳刀法,開山托天!
“當——”
小公爺鄧維承的長刀斬在山岳虛影上,千鈞巨力壓下。
可張遠以武道意境托舉,別說是一刀,就是一座山也能抵??!
武道大勢,山岳可摧。
硬生生憑大勢擋住鄧維承的斬天一刀!
身不借力,力舉山河,這等舉重若輕的手段,是武道大成,意境意境與大勢并成的景象。
“刀法意境與大勢皆成,世間當真有此等武道天才……”看張遠那如舉山岳的身軀,威遠伯喃喃自語。
至于夏玉成,此時已經傻眼。
鄧維承人在半空,一刀勢盡,被張遠長刀上反震之力一彈,整個人倒飛而回,撞落在戰(zhàn)馬旁,身形一滾,重坐回馬上。
只是他才坐穩(wěn),張遠已經與他擦肩過。
此時的張遠雙手握刀,刀鋒外展,斜拉奔行,姿勢與之前鄧維承持刀沖陣時候別無二致。
不過張遠刀鋒所指方向不是戰(zhàn)馬脖頸,而是鄧維承的脖頸!
這一瞬間,鄧維承根本來不及抵擋,只能將長刀橫在身前。
“刺啦——”
金紅的火花從雙刀劃過之處亮起。
張遠長刀擦著鄧維承的脖頸外油皮劃過,帶起層層豎起汗毛。
一道血痕浮現。
雙馬交錯而過。
鄧維承戰(zhàn)馬前沖數十步,緩緩停下。
他緩緩轉身,看著慢慢拉住韁繩,慢慢停住戰(zhàn)馬,調轉而立的張遠。
“血虎張遠,殺伐果斷,今日鄧某領教了?!?
“我輸的不冤。”
“你武道大勢已成,就是往皇城中與那些天驕爭鋒,也能不??!”
遠處,夏玉成渾身一哆嗦,低低出聲道:“這家伙,真敢出刀??!”
“那一刀要是錯分毫,小公爺已經身首異處……”
“刀法大成,意境相合,別說錯分毫,就是半絲都不會錯?!币慌缘耐h伯搖搖頭,“我可是知道張遠在秦家大堂一刀,羊絨地毯上分毫無傷,地毯下三尺皆粉?!?
“他要殺小公爺,剛才那一刀小公爺擋不住的?!?
“到底是能讓秦家拿出鳳麟刀的家伙,確實厲害?!?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