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內(nèi),厲博衍把剛買的禮物,拿給了厲云舒。
“小妹,你瞧瞧喜不喜歡?”
厲云舒接過打開小小的盒子,里頭是一枚水頭極好的綠翡蛋面戒指,戒指的底托是銀的,邊上還鑲嵌著水晶,非常漂亮。
“真好看,我很喜歡,謝謝二哥?!?
“你喜歡就戴上?!眳柌┭苄睦锍錆M了成就感。
他發(fā)現(xiàn)的小妹的身上,有展翔送的耳環(huán),大哥送的項鏈,媽給的翡翠鐲子,就缺一枚戒指,故而選了戒指,剛好也可以讓小妹直接戴上。
厲云舒把戒指戴在了食指上,不大不小剛剛好,這綠綠的翡翠蛋面戒指,也襯得她的手特別白。
“小玉也有?!眳柌┭苡謴亩道锾统鲆粋€稍微大一點的盒子。
“我也有嗎?謝謝二舅舅?!眳栃∮裆斐鲭p手接過,打開盒子一看,里頭是一串淡紫色的翡翠手串。
厲小玉立馬戴上試了試,特別好看,也特別喜歡,干脆就直接戴上了。
厲韻姝跟大哥打完招呼,本來就想去休息室的,但剛好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們來了,就去招呼她們了。
“韻姝你今天打扮得可真漂亮,裙子還跟桌布一個顏色呢?!?
厲韻姝:“……”
后半句其實也可以不說。
“韻姝你那個妹妹在哪兒?”
眾人一臉好奇地四下尋找,都對厲家這個親女兒充滿了好奇。
丟了四十多年還能找到,不但不容易,也挺神奇的。
厲韻姝道:“她不在外頭,跟我媽在休息室呢?!?
“咋不出來呢?是不好意思見人嗎?”跟厲韻姝從小一起長大關(guān)系也不錯的李爾琴問。
她是有些替好姐妹不平的,韻姝當(dāng)了厲家這么多年的女兒,這些年厲大哥和厲二哥都忙,照顧不到兩位老人,都是韻姝常去照看陪伴,不是親女,那也勝是親女了。
可這親女兒一找到,厲家就大辦認(rèn)親宴,將韻姝這個養(yǎng)女置于何地?
厲韻姝道:“舒舒妹妹頭一回見識這樣的場面,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的?!?
“你那個舒舒妹妹是干什么的呀?”有人一臉好奇地看著厲韻姝問。
厲韻姝想了想道:“聽說是這兩年離了婚,就帶著女兒從夫家搬了出來,擺了個餃子攤,現(xiàn)在是開了一個賣餃子的小店,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說著搖了搖頭。
一聽連個正式工作都沒有,還離了婚,帶這個女兒干個體,圍在厲韻姝面前的女人們,表情都變了變。
這年頭離婚的人可不多,擺攤干個體戶也挺不體面的。
在她們這個幾乎一大半的人都是端公家飯碗的圈子里,那就更不體面了。
“她為什么會離婚呀?”有人看著厲韻姝問。
后者抿唇搖頭,“我也不清楚,舒舒也沒跟我說,畢竟這離婚也不是啥多光彩的事,也沒人愿意往外說?!?
“反正肯定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就離婚,你們說是吧?”
“那肯定的呀?!崩疃僬f,“要是能好好過日子,誰愿意離婚啊?肯定是出了啥問題唄?!?
“難道是在婚姻里犯了什么錯,她男人不要她了?”有人猜測道。
這女人能在婚姻里犯的錯誤,不就那些嗎?
厲韻姝眼睛一瞪,一臉嚴(yán)肅地說:“你們可別瞎猜,這些話可不是能亂說的?!?
其他人見厲韻姝這么嚴(yán)肅,都擺著手說不會瞎猜,不會亂說。
厲韻姝嘆了一口氣,一臉憐惜地說:“我這個云舒妹妹,真的是挺可憐的。當(dāng)年跟我媽他們走散后,流落街頭以乞討為生,也沒讀過書,從小到大可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呢?!?
“那確實挺可憐的?!北娙它c著頭道。
“那可司令員的女兒呀,丟的時候才三歲呢,這么小點就淪落街頭,沒人照顧,只能靠乞討為生,真不敢想,她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
“是啊,還沒讀過書,連個正式工作都沒有,離了婚只能擺攤干個體。要是沒丟的話,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跟韻姝一樣,當(dāng)上話劇團團長,或者在那個機關(guān)單位當(dāng)個小領(lǐng)導(dǎo)了?!?
“可不是嗎?”
大家唏噓不已,心中對即將見面的厲云舒也充滿了同情。
厲韻姝的眼角抽了抽,不是,她說李書萍小時候當(dāng)過乞丐,吃過很多苦,沒文化,不是為了讓她們可憐同情她的!
畢竟,當(dāng)過乞丐,還沒文化,也并不是啥光彩的事,讓人知道,對李書萍來說也是丟臉的。
她們怎么還真可憐同情起她來了,甚至還說自已現(xiàn)在的日子,應(yīng)該是她的?
“韻姝,她是不是看著挺顯老的啊?”
厲韻姝想起李書萍的樣子,眼角抽了抽說:“等會兒你們看到了就知道了?!?
李書萍雖然穿得挺樸素的,但人還真不怎么顯老。
其他人聽厲韻姝這么回答,覺得厲家這個剛認(rèn)回的親女兒,應(yīng)該挺顯老的。
畢竟她吃了很多苦,又沒有文化,肯定被生活折磨得十分顯老,打扮得會比較土氣,舉止也會有些粗俗。
跟光鮮亮麗又有文化的厲韻姝肯定是沒法比的。
蘇婉貞招呼著剛來的客人,看了看不遠(yuǎn)處跟一群女人聊得火熱的厲韻姝,皺了皺眉。
也不知道她在跟那群女人說啥,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嘆氣的。
飯店門口。
穿著淡綠色碎花長裙的鄭新美,走上飯店的臺階,一回頭見丈夫蔣軍還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忍不住催促,“蔣軍你能不能快點,都十一點了,人肯定都來得差不多了?!?
她們做為晚輩,要是還最晚到,那就太失禮了。
穿著藍(lán)色短袖襯衫,黑色褲子的蔣軍雙手插兜,慢悠悠地走上臺階。
他是不想來參加這個什么認(rèn)親宴的,來了也是被人看不起。
自從他爸去年出了事,被人從電力局局長的位置上給擼下來后,岳父岳母就看不起他了,覺得他這個女婿讓他們沒面子了。
上次老爺子生日,他和新美禮物都準(zhǔn)備好了,本來是要去的。
可頭一天丈母娘給他們打了個電話,說他們要是有事的話,也可以不去,反正也不是辦大壽,就是在家里辦了幾桌,請了些親朋好友而已。
丈母娘特地打這通電話,不就是讓他和新美不去嗎?
他們只得順著她的話說確實有事,就不去了。
這個認(rèn)親宴要不是厲家的大舅媽提前打了電話,他來都不會來!
只要想起等會兒要看到丈母娘那嫌棄的眼神,他就不想進(jìn)飯店的門。
在鄭新美的催促下,兩人終于走進(jìn)了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