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裝聽不懂:“多大的人了,不舒服自己順,誰還天天照顧他的情緒?!?
霍陽榮沒說話了,周家有種賴上霍家的感覺,一副要久住的架勢。
一局棋畢,周淮康毫無懸念輸了,霍陽榮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諷刺拉滿:“你這棋藝,幾十年了還沒長進,小學(xué)生可能都能贏你。”
周淮康心里那個氣,脫口而出:“我是不厲害,但比你厲害的也有,我記得你就沒打贏過溫至澤吧?!?
像突然按下暫停鍵,空氣靜下來。
周淮康記著這幾天的輸期仇,繼續(xù)攻他薄弱的地方:“還沒釋懷呢,都多少年了,當(dāng)年的事其實也不能全怪江家?!?
霍陽榮冷了臉,將棋子一擲:“你要兒子沒了,看你能不能釋懷。”
“你兒子沒了,江家不一樣兒子沒了?你只想著自己的苦難,江家的苦難呢。”
霍陽榮突然激動,拔高聲音:“不是江家兩口子,我兒子不會死!”
周淮康:“朝我吼什么,又不是我的錯?!?
“……”
十幾年了,霍陽榮還是過不了那道坎,他無數(shù)次勸自己放下,可又無數(shù)次失敗,要讓他怎么放下,亡妻臨走前讓他一定把兒子照顧好,可他沒有做到,就連兒子唯一的血脈也沒保住。
他可能到死都無法釋懷。
周淮康觀他神色,道:“你當(dāng)年沒趕盡殺絕,說明你心里有天平,知道不能全怪江家,只能說世事無常,逝者安息,你不要把自己困在牢籠里?!?
霍陽榮繃著臉,想要罵人又不知道罵什么。
周淮康繼續(xù)道:“雖然當(dāng)年是我們護著江家丫頭,但我知道你非要她命的話,玉石俱焚周家可能也護不住。你心里是有善的,不瞞你說,我打心底佩服的人就是陽榮兄你了?!?
周淮康說起謊話臉不紅心不跳,表情還特別真誠。
霍陽榮的情緒不上不下,周淮康又道:“江家已經(jīng)很可憐,幾代人就剩那一個丫頭,你放江家血脈一條活路,沒為難那丫頭,以后到地底下見面,江家人會感謝你的。”
霍陽榮移開視線:“好了,年紀(jì)越大越啰嗦,到底是下棋還是聊天。算了算了,不下了。”
周淮康話到即止,起身往外走,碰到正好要進來的霍赫。
周淮康快速看一眼后面,霍陽榮垂眼在想事沒看這邊,他壓低聲音:“還有紙條嗎?”
霍赫愣了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沒找到?”
“沒有,還有沒有別的地方?!敝芑纯挡煌邮种甘疽馑禳c。
“……沒有了。”霍赫發(fā)現(xiàn)霍陽榮看過來,快速說,“讓周聿珩找靳穆?!?
說完不敢逗留一秒,邁步進去。
十分鐘后,周老爺子把霍赫的話原封不動傳給周聿珩。
“靳穆?”周聿珩想罵霍赫豬腦子,“我要能聯(lián)系上他還會等到這時候?”
此時另一邊的廢舊院子,經(jīng)過溫苒幾天的打理,漸漸有了住所的模樣。
雖然條件還是艱苦,但至少解決了取暖問題,母女兩人不會冷死在寒冬里,變成一大一小兩根冰棍。
溫苒把最后一片沒打理的土地除完草,正要回去喝口水,忽地一顆石子從上往下砸在她腳邊。
她抬頭,看著屋檐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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