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杳要的機(jī)會很快就來了。
姜赟呈被叫去參加了一場拍賣會,曲欣婷還沒有出院,姜赟呈是自己去的。
得到消息之后,姜星杳就約了催眠大師去了曲欣婷的病房。
再看到姜星杳,曲欣婷的表情像是有片刻的驚訝,很快她一張臉就冷了下來:“你怎么來了?斷親協(xié)議弄好了?”
姜星杳的視線落在她脖子處的傷疤上,那里一大片的皮膚都凹凸不平的,看起來很是可怖。
正如岑煙說的那樣,肯定會留疤。
曲欣婷也察覺到了姜星杳的視線,她有點(diǎn)別扭的拿手遮了一下,才又對著姜星杳問:“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斷親協(xié)議拿來沒有?”
“拿來了,不過你要先和我律師談。”姜星杳說。
她給催眠大師使了個顏色,對方今天穿了一身白西裝,看起來就是職場精英的模樣。
曲欣婷皺著眉,好似有點(diǎn)猶豫,過了一會兒,她不耐煩地嘀咕道:“真夠麻煩的,談就談?!?
姜星杳又看了催眠大師一眼,看到對方不動聲色地點(diǎn)了頭之后,她才退出了病房。
透過窗戶,隱約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她聽不到兩個人在說什么,卻能看到曲欣婷的表情,漸漸地從不耐煩變得平和了下來。
時(shí)間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著,姜星杳的一顆心始終揪得緊緊的。
她控制不住地在想,如果門打開了,背后的到底是驚喜還是失望?
如果曲欣婷還是原來的樣子怎么辦?如果她變了模樣,自己要怎么和她相處?
又或者就算她恢復(fù)了正常,她會在意自己這個女兒嗎?
無數(shù)的想法在心里紛亂的閃過,姜星杳久久都沒有辦法平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姜星杳感覺,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同時(shí)罩過來的還有一個外套,帶著濃烈的烏木香。
靳擎嶼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來了,就站在她身邊。
姜星杳還聽到,男人低啞的聲音在自己耳畔響起,他說:“杳杳,別怕,我在?!?
在這樣極度不安的情況下,姜星杳也沒有和靳擎嶼針鋒相對的心思。
氣氛都好像一點(diǎn)點(diǎn)的變得焦灼。
門終于被打開了。
曲欣婷已經(jīng)睡了過去,是催眠大師先走了過來。
姜星杳問:“大師,她怎么樣?”
催眠大師的臉色并不好看,對上姜星杳希冀的眼睛,他說:“靳太太,很抱歉,我并沒有在你母親這里發(fā)現(xiàn)被催眠的痕跡?!?
并沒有發(fā)現(xiàn)被催眠的痕跡。
幾個字在姜星杳的腦海里一遍遍地回蕩著,姜星杳腳下一軟,身子踉蹌了一下。
有靳擎嶼在背后扶著她的肩,才讓她不至于跌倒。
姜星杳紅著眼睛看著催眠大師:“沒有被催眠的痕跡,也就是說,她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她的本意,是這樣嗎?”
伴隨著催眠大師的點(diǎn)頭,姜星杳心底的最后一點(diǎn)希冀也消散了。
原來曲欣婷本來就是這樣的,她根本就沒有在意過自己這個女兒,可是她又在期待什么呢?
靳擎嶼讓許特助送走了催眠大師,他才低頭對姜星杳道:“或許還有什么誤會呢?杳杳,不如…”
他想說他可以再找找這方面的專家。
話沒有說完,就被姜星杳打斷了:“沒有誤會了,這都是她自己的決定,誰也改不了?!?
姜星杳的臉色一片凄楚,靳擎嶼看著她這副絕望的模樣,好像想到了暴雨里無家可歸的流浪貓。
單薄得可憐。
他把姜星杳的肩膀抱得更緊了一點(diǎn),高大的身軀幾乎完全將姜星杳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他說:“杳杳,你還有我,還有爺爺。”
姜星杳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病房里,曲欣婷的身子動了一下,她醒了過來,隔著病房薄薄的玻璃,看向了外面的姜星杳。
姜星杳深吸一口氣,她推開了靳擎嶼,抬腳進(jìn)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