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杳覺得,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朋友的范疇。
沈明訴說:“因為我也不甘心。
你是我回國之后看上的第一個人,就因為這莫須有的事,董事會那些老家伙頻頻拿我眼光說事。
你想證明清白,我同樣需要證明自己的眼光沒問題,這個理由可以嗎?”
沈明訴本來就沒有在沈氏站穩(wěn)腳跟,他確實需要向董事會的人自證。
姜星杳說:“可我現(xiàn)在已經不是沈氏的人了?!?
“沒關系,以我個人的能力,也能帶你在音樂圈殺出一條血路,星杳,你應該知道,只有自己足夠強大,才沒人能往你身上潑臟水。
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你琴彈得好,又會作曲,兩個月后,正好港城有個青年鋼琴賽,在圈子里很權威的。
如果你決定了,這場鋼琴賽就是你的?!鄙蛎髟V又說。
姜星杳瞳孔晃動。
她確實被沈明訴說動了。
這幾天發(fā)生的事,無時無刻的不再提醒著她,自己什么都不是,碰到事情永遠都無能為力,和八年前一模一樣,沒有一點進步。
這樣的日子她過夠了,不想過了。
她想改變。
只是姜星杳心里還是有很多顧慮,她有點擔憂:“可是我懷孕了,我擔心…”
沈明訴沒有聽她說完,就直接打斷:“從來沒有人規(guī)定孕婦不能彈鋼琴,星杳,你很喜歡彈琴吧?
既然喜歡,那就堅持下去。
懷孕不是你放棄夢想的理由,除非自己不喜歡了,否則任何事都不能成為你追夢路上的絆腳石?!?
溫和輕柔的話,一句一句地傳進姜星杳的耳朵里,就像是給了姜星杳莫大的力量。
好像自從失去外公以后,就再也沒有人會和她說這樣的話了。
姜星杳想馬上就答應沈明訴的提議,還是沈明訴先道:“星杳,你不用急著答應,還有兩個月,你再好好想想,等到了時候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就好?!?
姜星杳應了一聲,沈明訴又說:“網上別人說的那些話不要在意,別被他們影響,等你華麗歸來的時候,就是他們自己羞愧的時候?!?
“沈總,你為什么這么信任我?”姜星杳問。
她早就不是年少時可以目空一切的姜星杳了,哪怕沈明訴給她指了路,她自己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真的能在那個鋼琴賽上嶄露頭角嗎?
沈明訴說:“不是信你,我說過了,我信我自己的眼光,星杳,只要你下定決心愿意邁出這一步,就一定可以?!?
和沈明訴的這頓飯吃完,姜星杳的心情都好像輕松了很多。
是呀,她現(xiàn)在無法自證又怎么樣,不代表她一輩子都沒辦法洗清冤屈。
程璟抄襲了她一首《刺》又怎樣?她可以作出無數(shù)首和《刺》水平相當,甚至超過《刺》的曲子。
這本來就是她自己的風格。
只要她堅持下去,就會有無數(shù)相同風格的曲子問世,可程璟卻再也做不出第二首《刺》。
他們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能瞞住聽眾一時,卻瞞不住一輩子。
心里壓著的那口巨石挪開。姜星杳好像一下子豁然開朗。
晚上八點,姜星杳如約到了老宅。
這回老爺子只叫了她,沒有找靳擎嶼。
姜星杳進門后,沒有看到老爺子,先在客廳里看到了喝茶的靳漫川。
靳漫川掀了掀眼皮:“哎呦,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子,娶了一個靠抄襲出名的太太,你們倆還真是登對呢,怎么還好意思來老宅的?”
如果在沒有和沈明訴談話之前,聽到靳漫川的這番話,姜星杳或許會又一次被傷到。
可現(xiàn)在她不會了。
她說:“爸說得沒錯,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造出一個私生子來的你,也沒見得多么高大偉岸。
不然你以為,你兒子那么卑劣無恥,是遺傳了誰呢?”
哐當一聲,靳漫川手里的茶盞都掉到了地上,他道:“你罵你公公卑劣無恥?你還有沒有一點教養(yǎng)?
作為靳家的二太太,抄襲的事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靳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還好意思來老宅囂張?”
姜星杳說:“我怎么不好意思?我抄襲不也拜你下作的兒子所賜嗎?
爸口口聲聲說我丟了靳家的臉,那不如您先來聽聽這段錄音?!?
姜星杳從嫁進靳家起,和靳漫川父子就始終是針鋒相對,之前是為了靳擎嶼,這回是為了她自己。
她也不管靳漫川的錯愕,直接從包里拿出手機,播放了昨夜自己錄下的那段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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