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媽上來的時候,就看到姜星杳正在收拾東西,她有點擔心:“太太,您這是…”
其實后面的話不用問出來,事實就已經(jīng)很明顯了,她自己截斷了話頭,主動幫姜星杳收拾起來。
看那客房那個姜小姐的架勢,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太太出去散散心也好。
衣帽間的衣服大多是靳擎嶼添置的,姜星杳并不喜歡,她只拿了幾件自己的,等都收拾好,也只是裝了一個行李箱。
林媽看著姜星杳單薄的身影有點心疼,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跑到樓下裝了兩瓶杏脯給姜星杳裝上,小聲說:“太太,先生他們都在客房,您快走吧?!?
姜星杳向林媽道了謝,這準備出門,院子里忽然傳來了汽車的引擎聲。
是老宅的車。
車門打開,姜星杳的視線和坐在后座的老爺子相撞。
她拎著行李箱的手稍微僵了一下,連眉眼都垂了下來,今天是走不了了。
“杳杳,你這是要去哪里?”老爺子在司機的攙扶下下了車,他一雙銳利的眼睛朝著姜星杳掃了過來。
姜星杳沒接他的話茬,只是有點驚訝地問:“爺爺,您怎么來了?”
老爺子看出她的回避,也沒有多說,他招了招手,姜星杳把行李箱遞給了林媽,過來扶他。
等進了屋,老爺子才道:“你這個孩子,受了這么大的委屈,都不跟爺爺說,爺爺只能自己來給你撐腰了。
說吧,人在哪里?”
他說的人,指的是誰,再清楚不過了。
姜星杳是不太希望老爺子插手的,但林媽已經(jīng)朝著客房的方向指了指:“先生和姜秘書都在客房呢,賀先生也在?!?
“杳杳,帶爺爺過去?!崩蠣斪勇曇魪娪?,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人已經(jīng)到了這里,想讓他不插手也不可能了。
姜星杳只能帶著他去了客房。
家庭醫(yī)生應該是剛給姜燦燦處理完傷,正在收拾東西。
賀祈風坐在床邊,削著蘋果,他眉眼微垂,看起來很是溫和,一點也沒有了面對姜星杳時的咄咄逼人。
靳擎嶼靠在窗臺邊,手里掐著一根煙,沒點燃,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就連姜燦燦一直膠在他身上的視線,他也好像沒注意到一樣。
老爺子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敲了三下,就把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來,姜燦燦臉上閃過幾分慌亂,靳擎嶼道:“爺爺,您怎么來了?”
“我若是不來,你們是不是要為了這么個東西,把我孫媳婦掃地出門?”老爺子問。
他連一個眼神也不愿意給姜燦燦,視線冰冷地盯著靳擎嶼。
“姜星杳,你把姜燦燦傷成這樣,竟然還要惡人先告狀,你到底還有沒有心?”靳擎嶼還沒說話,賀祈風先質問道。
姜星杳拿看白癡的眼神掃了他一眼,根本不想接話。
老爺子已經(jīng)怒不可遏,他看著賀祈風:“你是賀家那小子吧?老賀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教出你這么個糊涂小輩。
說話的時候先睜開眼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在禧園罵禧園的女主人,老賀都沒這面子。
回去跟你爺爺說,等會我老頭子要找他喝茶?!?
都是一個圈子里,也分三六九等。
靳家始終穩(wěn)居帝都世家龍頭位置,賀家雖然勢頭也猛,比起靳家來還是差了一截的。
平常面上過得去,誰也不會計較這個,但現(xiàn)在,靳老爺子明顯就是動了真火氣。
賀祈風臉色訕訕,還是瞪了姜星杳一眼。
老爺子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賀祈風。
他視線很快轉到了靳擎嶼身上:“說說吧阿嶼,這到底怎么回事?把人帶到禧園,你把我孫媳婦置于何地?”
“姜秘書暫時無處可去,又是因為杳杳傷了腿,才…”
“她無處可去?她無處可去你就把人帶回來?
你別跟我講這些爛借口,賀家這小子不是護得很緊嗎?這女人讓他帶走,不比留在你這里合適?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這是杳杳的地方,什么不干不凈的人也敢染指,現(xiàn)在馬上把人送走。”老爺子道。
“靳爺爺,您這會兒就過分了吧,是姜星杳弄傷了姜燦燦的腿,就算要走,也得讓人把傷養(yǎng)好?!辟R祈風有點看不過去,又一次站出來維護姜燦燦。
姜燦燦也是委屈地吸著鼻子,紅著一雙眼睛,怯生生的看著老爺子。
可老爺子不是賀祈風這種血氣方剛的小伙子,他對姜燦燦的柔弱無動于衷,他冷眼掃向賀祈風:“別什么帽子都往我們杳杳頭上扣,杳杳是什么人,我老頭子最清楚不過。
這是杳杳的家,你現(xiàn)在要么帶著她趕緊滾出去,要么我找人把你們一起丟出去。”
老爺子臉上的不耐煩已經(jīng)很明顯了。
他這次一來是為給姜星杳撐腰,二來…
視線從靳擎嶼臉上掃過,老爺子又道:“把人弄走,來書房找我?!?
也不管靳擎嶼的反應,老爺子又拍了拍姜星杳的手:“杳杳,咱們不理這群腌臜玩意,爺爺帶你走?!?
沒走幾步,他腳步又頓了頓,沖著林媽道:“趕緊去給她收拾東西,監(jiān)督先生把人弄走,別讓我們杳杳看見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