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甲第抬頭望著比起北京要清澈許多的夜空,深呼吸一口,將煙頭遠遠彈出一個弧線。剛準備收起雜志電腦下樓,李檀打來電話,說是讓他明天下午請個假,一起去個地方。再多,李檀便沒有透露只字片語,啞謎一般,這讓趙甲第好奇無比,需要專門讓自己請假?什么地方,見什么人?
趙甲第帶著疑問慢悠悠回到世貿麗晶,暗中有魏鋒和田圖斐保駕護航,趙甲第不擔心被白天沖突牽引出來的富二代打擊報復,但是在小區樓下看到了一個絕對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身影,讓趙甲第意識到事情沒想象中那般簡單,這就如同以前在弈城炸雷,今天把某個面癱男給炸出來了,楊策,武力值絲毫不遜色芳姐蟈蟈的家伙,此時正站在花壇邊,直視趙甲第,開門見山說道有人通過省國安局在查你,今天是第二批,兩次都被卡在某個環節,你注意點。趙甲第呵呵笑道好大的手筆,第一批我知道,是章東風,第二批我也知道,是阮青國那個丫頭后邊的人。楊策的臭臉色一千年都是古井不波,緩慢說道別讓蔡姐替你收拾爛攤子,這樣不好。趙甲第只是微笑,讓楊策一陣莫名其妙,趙甲第率先走入大樓,喊道小六,打贏這場架。
楊策看了眼趙甲第的背影,再轉頭看著掛著一臉憨傻樂呵的魁梧青年,這讓楊策有點誤賊船的感覺,好家伙,真記仇,海黃浦江那次被自己朝太陽穴敲了一記,就等著今天討回去了?楊策扭了扭脖子,吐出一口濁氣,終于露出一個笑臉,這輩子除了半師半父的那個男人,他楊策怕過誰?!
給楊策下絆子的趙甲第火速趕到房間陽臺,叼煙看著樓下千載難逢的高手火拼,過癮,時間不長,準確來說是極短,才三分鐘不到,黃鳳圖老爺子一手調教出來的田圖斐走大江大河的剛猛路子,把先天優勢發揮到極致,這種熊羆體魄,只要不是要害,扛了兩槍后一旦近身照樣能把對話捏死,楊策與深藏不露的蔡姨一樣走內外兼修路子,童年時代開始以后的整整二十年,除了練武還是練武,真正做成了一名武夫,田圖斐與他相比,似乎欠缺了一點火候,最終落了個下風,但要說輸了,也不盡然,楊策收手后,仰頭朝趙甲第罵了個詞語,趙甲第大致看清楚口型后回罵了個操,但沒敢大聲,田圖斐抖了抖手腕,還是傻笑,楊策罵人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是王八蛋三個字。
楊策車后給趙甲第打了電話,語氣有些古怪,出奇的沉重:趙鑫跟蔡姐提了句,想把剛和我打了一架的家伙送進軍隊,沒有部隊番號,蔡姐運作了很久,但黃老爺子沒開口,說這件事情問你。事先說明,這個名額花了蔡姐很多資源,如果你答應,可能好幾年都別想見到田圖斐了。趙甲第聰明,而且直覺敏銳,輕聲問道真有這樣的部隊?楊策猶豫了一下,說道電話里不多說,我只能說,有。以后你可以問蔡姐。趙甲第哦了一聲,道、這事情問我沒用,還得問小六自己。楊策對這件事情似乎重視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下車把手機遞給田圖斐,趙甲第斟酌了一下,把大概意思盡量簡明扼要說給小六,后者直爽說不去,讓趙甲第忍俊不禁,但田圖斐想了想,詢問能不能打電話問問韓叔,結果趙甲第一個電話過去,正盯著修車的韓道德跳腳道去!不去就抽死小六。結果頂天的大事,就這么幾個電話來回中給敲定了,田圖斐直接坐進楊策的車,徹底人間蒸發了整整五年,五年后,變成黑炭一塊的小六肩的杠和星堪稱恐怖,恐怕說給李檀聽都要直搖頭。當時趙甲第只當是交給小六一個機遇,沒有深思,那個世界,離正常人過于遙遠,以至于趙甲第早先一直當作天方夜譚,第一次還是從老楊的姑姑楊定波嘴里聽到,那個穿軍裝后異常英姿颯爽的高挑娘們,是趙甲第在內一幫牲口的意淫對象,連商雀都坦白對楊定波有念想,要知道她可不是文職,而是正二八經的軍人。韓道德似乎記起小六一走,大少爺身邊就少了體己順手的金牌保鏢,馬就有些后悔,忐忑給趙甲第打了個電話,趙甲第笑道沒事,魏鋒短時間內都留在杭州。
韓道德這才如釋重負,跟魏鋒是這一年才熟稔起來,印象不差。
趙甲第回到房,在黑板寫下兩個名字,阮青國,阮紅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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