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檀笑道:“好了,斗嘴不急,先填飽肚子再說,吃飽了才有力氣拌嘴,真要打架,我也不攔著,這里安靜,而且都是自己人,傳不出丑聞?!?
一頓飯談笑風生,其實跟劉欣真熟絡了就會發現這位公子哥是個很有自嘲精神和自娛覺悟的神經病,這家伙學生時代就沒安分過,都忙著征服學妹和學姐了,吃完窩邊草再吃外頭的,生活充實,就屬于那種初中會騎著摩托車載?;ò嗷ǖ臉藴驶ɑü蛹訜o良混子。很多男生在學生生涯很不理解為啥好花好白菜都樂意被不進的豬給拱了,這不是喪心病狂是什么?其實這些埋頭苦讀的好孩子們大多不理解少女情懷,在前些年那個相對純潔沒有太多拜金思維的學生生涯,女生都能從這類壞學生身找到一種不一樣的安全感。劉欣的流氓習氣在步入社會后并未減少,反而越來越濃重,他也承認若非認識了李檀,這輩子也就是扯著父輩小打小鬧的命,但認識了李檀以后,就等于流氓有了文化,然后樊龍泉加入組合,如虎添翼,或者說助紂為虐,趙甲第不否認若非趙三金趙太祖的存在,他這輩子都甭想融入這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圈子。飯桌,劉欣沒事就拿金海風波開涮,趙甲第則陰不陰陽不陽反過來膈應一下劉公子,但沒誰會真的紅臉,雙方關系微妙。下午,越來越忙碌的李檀當然要去省府路的那棟特殊大樓繼續奮斗,在一個相對寬松并且可以清晰看到下一個高度的宏大體制內,容不得誰松懈。劉欣則要回去睡覺,樊龍泉馬趕往新疆那邊處理一件急事,趙甲第說還要在這里坐會兒,三個已經功成名并且顯而易見要在各自領域要更進一步的中年男人一起走出房子,李檀經過古井的時候說了一句“以前,甲第經過這里是不會停下來的。劉欣,你啊,如果什么時候愿意站在這里想一想事情,就是真的成熟了?!?
劉欣撇撇嘴道:“故弄玄機,我學不來這種酸。我中學里百封的情,都是花錢找人代寫的。別指望我有啥好悲春傷秋的想法,吃好睡好喝好日好,一切很好?!?
李檀一笑置之。
李檀先目送劉欣的蘭博基尼和樊龍泉的奧迪離開,這才坐車,駛向省府路。
在私房菜館二樓欣賞湖景的趙甲第接到一條短信,是袁樹的,說是到杭州市區了,趙甲第撥打電話,輕聲道:“生日快樂?!?
馬尾辮還是那個馬尾辮,胸部沒變小,屁股沒變平,簡單清爽的裝束,永遠掛著一根驕傲的馬尾辮。只不過氣場這種看不見的東西,越來越強烈了。褪去了青澀懵懂,多了幾分自信風采。
她身后跟著黃老爺子的閉關弟子,田圖斐。
得知這塊地將要被打造成私人酒窖送給她當生日禮物后,馬尾辮沒有流露出太多表面的感動感激感恩,只是握住趙甲第的手一起靠著欄桿。
趙甲第摸出一根煙點,笑道:“剛和幾個朋吃了頓飯,一來不能讓他們等你一個人,二來不希望你以金絲雀的身份露面,想了想還是準備私募大致搞定以后,再把你推到前臺,我先給你打預防針,李檀,處世智慧很強大的一個大清官,在他還只是廳級序列地方干部的時候,北京高層就有他的好口碑了。我和他關系不只是利益關系,所以下次見面你也別緊張,是怎么樣就怎么樣。樊龍泉,混黑,江浙地頭蛇,這些年漂白了,以后估計私募辦起來后很多地方要請他幫忙,等他從新疆回來,有機會私下我會單獨把他請出來跟我們吃個飯,就當混個熟臉,這人好說話,但不輕易把誰當朋,呵,我估計你手機里要是存個樊龍泉的號碼,就算被綁架了,綁匪都要乖乖把你當女菩薩供奉起來。至于剩下一個,劉欣,離這個公子哥越遠越好?!?
袁樹輕輕乖巧嗯了一聲。
趙甲第趴在欄桿,“我現在手頭有點錢了,雖然還不夠,但團隊框架已經成熟,小私募就這點最好,不苛求兵馬未行糧草先動。商雀組織起了一個小型復旦幫,私募創立起來后,就由他牽頭負責下單。你的年初跟我說過有幾支不錯的潛力股,信息調研和微觀分析都不錯,挖過來就是,別覺得對不起你那個姐姐裴翠湖,對于這些小打小鬧的挖墻腳,大家大業的徐振宏很愿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說不定還巴不得你現在多欠一些人情。但我先把丑話說在前頭,人要老實,必須是老黃牛類型的,否則到時候別怪我對你發火。因為需要對市公司基本面擁有深刻理解和獨到看法的人才,我不指望你,我有路子,自己來解決。對外公關事務就交給你這個老板娘了,不急著出成績,積累經驗就行,很輕松但絕對不能馬虎的檔案管理到時候交給一個叫佟冬的女孩,等我跟她談了以后,你們互留一下聯絡方式?!?
馬尾辮下意識依偎在趙甲第身邊。
趙甲第轉頭笑道:“開賓利的感覺如何?”
那部沖進黃浦江并且重新被韓道德撈出來的賓利開到北京完成歷史使命后,就再次開回海,由袁樹和暗中保護的小六自由支配。
袁樹輕輕一笑,嗓音空靈,“很好啊?!?
趙甲第樂了,道:“那和酒窖一起送你了,反正我以后八成是用不了。咱們的私募也需要這個裝點門面。小樹樹,其實你看杭州滿大街的豪車好車,其實不少衣著鮮亮的款爺都是負資產,打腫臉充胖子呢?!?
馬尾辮莞爾一笑。
趙甲第柔聲道:“過完生日,明天你先回海,我還要呆兩天?!?
袁樹點頭道:“好的?!?
趙甲第在看湖景,她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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