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局都沒有太多驚駭新意,因為比較知根知底,草草布局,似乎都想迅速進入中盤,展開真正的角力。
冬日的陽光灑落在眾人身上,一陣暖洋洋。
初學者張許褚看了看八兩叔,再看了八兩叔的師傅,曾經與他在小鎮小屋里下過一盤棋的大叔,兩眼崇拜,只是崇拜八兩叔更多一些。
商河圍棋功力不俗,聚精會神。黃老爺子是粗莽武夫,對此是門外漢,但也瞇著眼看得樂呵。洪綠苔則安靜站在趙甲第側面位置上,下意識望了一眼安靜的年輕人,有點訝異。如果說平時的趙甲第不出彩不出眾,那毫無疑問,坐在棋盤前的他很不一樣,不是說相貌有所變化,而是氣質會渾然一變。終于有更多觀察機會的洪綠苔凝視得肆無忌憚,她發現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人身上有一種難得的平靜氣場,簡而之就是不浮躁,至于更多,洪綠苔不是神仙,還得看從接下來的棋局里一葉知秋。
洪綠苔偷偷一樂。
因為這個家伙太有趣了,執黑一本正經的開局后,并非當下泛濫的中國流,才三十幾手,就開始不本分起來,準確來說是“耍流氓”,在右下出手近乎無理取鬧,典型的無理手,而且兩線作戰,每一目每一棋都要跟對手錙銖必較的架勢。白棋相對云淡風輕,不狠辣,不尖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局面尚未明朗,趙甲第執黑看似兇猛如虎,但實地不多,白棋也并不無太大戰果,尤其是右下角龜縮一團,勉強做活兩眼,極有可能在黑棋的偏鋒下被搜刮干凈,但在左上角畢竟占了一個先手。
商河看得津津有味,觀棋不語。
黃老爺子喝著茶,瞇著眼睛,更多卻不是看棋盤,而是在看下棋蠻橫神態卻始終不動如山的趙甲第。
洪綠苔有點由衷期待了,因為逐漸被她體會出了味道。收斂了起先的漫不經心,不敢視作只是來看個不咸不淡的小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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