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若愿指點,在下感激萬分?!?
“不用感激,我也沒教你神通,只是教你簡單的小技巧罷了?!?
說著,癡劍便當即演練了起來。
英郃和李應輔從船艙中聞聲而來,見癡劍正在傳授法門給王魃,連忙又退了回去。
王魃則是打起了全部精神,仔-->>細地盯著癡劍。
又過了半月。
王魃立在雪地上,忽地抽刀。
他并未喚出玄龍道兵,甚至也未使出全部法力。
抬手一斬。
霎時便有一道刀芒從刀器上飛出。
刀芒之上,隱有五色流轉,轟然朝著遠處落去。
遠處雪地山麓,微微遲滯之后,旋即側斜墜落,驚起無數的雪浪以及隱藏在附近的雪中生靈。
“融合得還行,就是刀法還差點意思?!?
一旁,癡劍瞥了眼王魃手里的三階刀器,以及遠處的巨大動靜,口不對心道。
王魃卻也不在意這樣的評價,心中暗暗欣喜。
癡劍這手融五行于刀法的技巧,于威能上的提升倒是其次,更關鍵是讓王魃提前感受到了萬法合一的方向。
萬法脈本就有類似的手段,只不過他的境界未到,如今仍處于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的交疊期。
也就是一邊不斷地學習吸收新的功法、本質,一邊將這些新的東西融入他的萬法母氣之中,使之能夠在斗法中如臂指使。
而唯有將這兩個階段全部完成,他才有進入第三階段的資格。
也就是將所學一切,都融為一體。
譬如師父姚無敵,將諸多手段融入身上的神紋之中,沒什么多余的手段,就是一拳。
一拳出,便可抵萬法。
王魃也向往那樣的境界,但眼下終究還是做不到。
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過癡劍教的這些,眼下也差不多是他的斗法威能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限制他實際戰力的,更多是他的修為境界。
正在這時,癡劍忽然開口道:
“既然你學會了,那我也得走了?!?
王魃頓時便從思索中回過神來,聞好奇道:
“不知前輩要去哪?”
“回皇極洲,我來北海洲磨礪劍道多年,如今已經順利摸到了第六色的門檻,得回去準備準備了?!?
癡劍倒也沒有遲疑,開口道。
“莫非是準備化神?”
王魃心中微動。
想到這半月對方的指點,王魃連忙便從儲物法器中,取出了一份紫英石乳,送給了對方。
“此物能夠消除少許心魔,也許對前輩有點用處?!?
“消除心魔?”
癡劍撓了撓頭發,也沒有虛偽的客套,直接伸手便抓在了手里,打量了下,便直接丟進了儲物法器中。
“謝了?!?
一邊嘟囔著:
“我這儲物空間里的東西都被你弄亂了?!?
王魃聞,一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合著自己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給對方整理好,反倒是做錯了。
眼見癡劍光著手便即要走,王魃連忙道:
“前輩不看看有沒有什么東西拉下的嗎?”
癡劍不以為然:
“那邊還有一座劍廬,我放了幾十把飛劍在那里,助我凝練劍意,不過現在也大半都枯竭了,懶得去拿?!?
王魃聞,倒也沒有興趣去撿這個破爛。
他身為地物殿總司主,如今眼界已開,區區幾十柄本源枯竭的飛劍,他還不放在眼里。
若是換做以前,那倒是未必了。
“便算是留給后人尋寶吧?!?
王魃笑了笑,隨后提議道:
“我等也要回返風臨洲,離開這北海洲之前,和前輩也算是同路,不如一起?”
癡劍聞,想了想倒也沒有拒絕。
開口道:
“那你的化身可得借我?!?
雖然他對冰道的極端道意已經有了清楚的認知,但是若能再研究研究,也許能加快掌握的進程。
王魃自是滿口答應。
反正他還有一些關于刀法融五行的小疑問要請教,借個冰道人而已,不虧。
癡劍隨即便上了鐵船。
鐵船在英郃和李應輔的操控下,旋即調轉船頭,朝著東南方向飛去。
伴隨著鐵船的飛遠,天空中的寒流,亦是不知不覺間,悄然加快了許多。
……
王魃曾經走過的那條北海絕道。
此刻,原本長滿了青草、能看見泥土的溫暖通道,此刻上空卻漸漸被風雪所遮蔽。
雪花在寒風的吹拂下,落在了通道中的泥土上,很快便化作了一灘水印。
道路的兩旁,已經漸漸有雪花化開、匯合的溪水,沿著坑洼不平的土坡,汩汩朝著地勢略低的方向流去。
很快便流到了一群男女老少的中間。
正是前來此處搜尋靈物、搏一個前程的散修們。
近一年在北海洲茫茫雪原中的艱難跋涉,眾人的身上,都氣息微弱了不少。
返程時刻,本該是互相提防。
然而眾人卻都聚在了一起,個個眉頭緊皺。
其中一位剛剛從雪原中往回趕的金丹中年修士忍不住開口道:
“你們確定嗎?真的看到了三洲的懸空城了?”
此話頓時引來了一位金丹老者的皺眉:
“都說了好幾遍了,那還能有假,如今那懸空城就停在颶海關外面,怕是來堵咱們的,你若不信,便去瞧瞧?!?
中年修士連忙道:
“諸位道友都這么說,居某自然不敢不信,可是說白了,咱們都不過是一群散修,眼下全部湊到一起,都湊不出一個元嬰來,三洲修士沒必要來堵咱們吧?他們不虧嗎?”
金丹老者聞,哼了哼,說不出什么,只是道:“那也未必?!?
而人群中卻又有金丹修士搖頭道:
“道友所極是,應該不是來堵咱們的,不過道友的話也不太準,咱們這里是湊不出元嬰來,可是那邊……”
他說著,眼神朝極遠處的冰山瞄了瞄。
“那邊?有什么?”
初回來的中年修士還有些糊里糊涂,旁邊有人看不下去,連忙小聲提醒道:
“小點聲!”
隨后傳音道:
“那邊的圣宗,還有幾位真君在那邊!莫要教人家聽到了!”
“圣宗的真君?”
中年修士前來北海洲探寶,去得早,回來得晚。
并不知曉此處竟來了原始圣宗的人,聞頓時面色驟變,連忙低下頭,聲音也都低了下去。
短暫的沉默之后,眾人又紛紛皺著眉頭,商議起了對策。
而遠處的冰山后面。
一座巨大的黑色大船甲板上。
一尊三眼少年和一位冷峻黑衣青年,互相冷淡地各自站立。
似乎互不對眼。
而兩人的中間,一位看起來龍精虎猛的元嬰老者正皺著眉頭,朝二人躬身道:
“屬下方才偷偷潛伏去看了下,已經確定,這支三洲修士是從廣靈國的另一個岸口過來的,看樣子,應當是想要將此地占據?!?
三眼少年頓時皺起了眉頭:
“北海洲苦寒之地,又無什么靈礦,三洲修士來此,憑白多耗了諸多的靈氣,他們為何要占據這里?”
“這,屬下也不太清楚?!?
元嬰老者遲疑了下,看向另一邊的黑衣冷峻青年:
“申殿下,不知道您可有辦法應對?”
黑衣冷峻青年微微皺眉:
“除了這條絕道之外,可還有其他的絕道能離開?”
老者微微搖頭:
“其他絕道與三洲那邊更為接近,也更為兇險……”
冷峻青年直接打斷道:
“那可有什么厲害強者?”
元嬰老者思索了下,隨后道:
“屬下只看到了似乎有三位元嬰后期的涂毗洲修士……不過雖是涂毗洲修士,但氣息卻似乎并不尋常?!?
“若是閻殿下、邊殿下他們仍在就好了……”
冷峻青年頓時面色凝重起來。
三位元嬰后期修士。
哪怕是涂毗洲的,以他們這里的戰力,也多半難以應對。
三眼少年忽然開口:
“我若是爆發了全部手段,應是能應對一人?!?
冷峻青年遲疑了下:
“我應該也能勉強應對,不過還差了一個?!?
心中卻不覺有些后悔。
他們本準備立刻回返宗門。
結果卻恰好在這颶海關下方的海中察覺到了十萬年玄冰靈髓的蹤跡,心動之下,他便搜尋了起來。
倒是在姜老魔的指點下,幸運地獲得了玄冰靈髓,卻也耽誤了不少時間。
卻沒想到,竟然會遇到三洲修士前來。
只是想這些也沒什么意義,如何離開,才是重中之重。
正在這時,元嬰老者忽然察覺到了什么,連忙摸出袖中的一件羅盤,面色大變:
“不好!他們已經開始派人包圍颶海關下的絕道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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