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表格中的數據也都是有根有據。
忍不住又翻回到了那張表格,崔大器的臉上,簡直是喜不自禁。
就在這時。
“老崔,喊我啥事啊……”
何酒鬼一身酒氣,懶洋洋地推門走了進來,卻見崔大器滿臉喜色,不由得微有些詫異:
“啥喜事啊,換道侶了?”
“去去去!”
崔大器瞧見何酒鬼就氣不打一處來,手指點了點王魃做的表格:
“都是副部長,你瞧瞧人家王師侄,老何不是我說你,我要是你,我真的都沒臉見人?!?
何酒鬼被批得一臉懵,狐疑地走上前,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張表格。
旋即便不由得一怔。
好歹也是元嬰修士,讓他去整理這些數據很難,可看懂卻不費力,只是幾眼,他便瞬間反應了過來,有些驚訝道:
“老崔你還有這本事???這才一晚的功夫,搞得挺像回事??!”
“我都說了,是王師侄,人家王師侄把你的活給干完了?!?
崔大器聞著對方身上的酒味,氣惱地在桌子上用力點了點。
何酒鬼頓時面露吃驚,旋即點了點頭:
“我就說吧,年輕人腦子轉得快,干活準行……”
崔大器不耐煩地打斷道:
“你別給我岔話題,王師侄把你的事情干了,你這當師叔的,就這么一點表示都沒有?”
何酒鬼一怔,遲疑道:“可我不是把這事給你做的么……”
“你臉可真大,我一個部長幫你做事?!?
崔大器啐了一口。
何酒鬼聞,臉上猶豫了下:“那,我給他一壺我釀的三階靈酒?”
崔大器乜了他一眼:“摳搜不摳搜?”
何酒鬼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旋即開口道:“那,就三壺不同的靈酒……”
“老何,我以前還真不知道你小子這么會過日子的?!?
崔大器唏噓地搖了搖頭。
何酒鬼本就醉醺醺的,被這一激,頓時惱道:
“那你說,我給什么?”
崔大器見狀,心里頓時樂了,隨即便說出了一個他早已想好的東西。
何酒鬼一聽,頓時酒醒了幾分,連忙擺手:“不行不行!這怎么能……”
崔大器卻是不緊不慢地指著旁邊的一堆書牘道:
“那我問你,你還想不想后面每個月都整理一遍這些玩意?”
何酒鬼頓時一僵。
看著桌案上厚厚的書牘,那種被各種資料籠罩的恐懼,讓其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糾結。
“有什么好猶豫的,這事我可以做主,后面這些事情,我都轉給王師侄做,你除了偶爾帶著大家煉制靈食之外,只要不誤事,隨便你喝大酒,怎么樣?”
崔大器開出了最后的條件。
聽到崔大器的話,何酒鬼遲疑了會,終究還是擋不住當值的時候還能痛快喝大酒的誘惑,點了點頭……
……
靈食部。
“擔任御獸部執事?”
剛將崔大器交代的書牘整理好的王魃,便聽到有人德殿修士在找他。
結果出來一看,便得知了一個讓他有些錯愕的消息。
“是啊,呵呵,御獸部那邊如今人手緊張,畢竟這御獸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學會的?!?
來通知的人德殿修士笑容和煦道。
王魃卻不由得微微皺眉,回頭看了眼身后的靈食部,遲疑道:
“可是,我也沒有時間啊,我在靈食部這邊……”
“我知道,我知道,呵呵,您在這已經是靈食部副部長,不過也不影響您在御獸部掛個職,您畢竟是本屆問道大會金丹境御獸第一,若是需要您的時候,您過去湊一眼看看便可,這也是齊部長的意思?!?
人德殿修士笑著安慰道。
王魃聽到是齊晏的安排,遲疑了下,倒也沒有再拒絕。
一年好歹也有個三十點功勛,雖然聊勝于無,但畢竟是白拿。
他隨后笑著給對方遞了一瓶自己煉制的靈雞精華,問了起來:
“齊部長是什么時候跟貴殿提的???”
人德殿修士倒是沒敢拿,笑著回道:“昨日夜里,正好我當值?!?
王魃聞微微頷首。
又隨意聊了些,詢問了人德殿測試宗內門人后裔天賦的地方。
王魃便隨即又回了靈食部內,將整理好的材料,又送給了部長崔大器。
見崔大器雖然皺眉,卻還是勉強地點了點頭,王魃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
雖然這些材料遠比昨夜的那些書牘簡單,但也花費了他一點時間和精力。
當然,主要是他還順帶給部里面的執事們做了一個簡單的指導。
讓他們每日根據部里面的各項物資使用情況進行盤點,指定每三人對應一樣物資,同時進行記錄。
以修士的眼力,庫里的物資只是簡單掃幾眼就能基本盤點清楚,十分簡單,并不耽誤事情。
而三人對應一樣物資,相當于三重保險,可以盡量規避記錄出錯。
如此一來,基本上可以保證到手的數據不會出現之前那種出入極大、缺漏的問題。
數據沒問題,那么剩下來的也不過是對每日的數據進行簡單的匯總處理,稍作指點,一般的凡人都能借助算盤等工具輕松完成。
這些事情,其實只要修士認真去處理,雖然繁瑣,但并不是什么難事。
只不過下面的修士各行其是,大家當值的目的也只是單純積攢功勛修行,做得好與不好都一樣,自然沒人會將心思放在雜務的改進調整上。
王魃卻恰好對數據的處理頗有些心得,處理起來自然是如魚得水。
而他不知道的是,當他剛下了二樓,崔大器便連忙翻開他處理后的這些書面材料,在看到其中條目清晰、讓人讀起來毫不費力的內容時,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驚容。
旋即那抹驚容便化作了滿心歡喜:
“這下,我崔大器也要好好露個臉了!”
……
數日之后。
終于到了休沐日。
一早,步蟬把困得不行的王易安給喚醒,和王魃一起,匆匆往人德殿飛去。
“爹、娘,這么早起來干嘛啊……”
王易安被步蟬從困覺中喚醒,顯得有氣無力。
“看看你的天賦如何?!?
王魃隨口道。
“天賦?我不是先天甲中金木土三靈根么?”
王易安倒是將自己的靈根資質記得很清楚。
“那只是說明你靈根不錯,卻說明不了你更適合哪道傳承,咱們萬象宗傳承那么多?!?
王魃解釋道。
王易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正說著,兩人帶著王易安,終于到了三殿之一的人德殿。
王易安還是第一次來這里,頓時滿眼好奇地張望著。
人德殿內外人員不絕,地方也極大。
王魃之前便已經了解過具體的位置,很快便帶著步蟬和王易安找到了測試天賦的地方。
也是人德殿內的一處偏殿,名為‘天諭’。
宗門之內門人弟子數十萬,雖然修士孕育后代子嗣的不多,但多少還是有一些的。
王魃剛進來,便看到有一對修士正帶著一個和王易安年齡相仿的孩子,正在和殿內一位身著人德殿服飾,頭發略有些斑白的元嬰老者請教著什么。
王魃和步蟬耐心等待了一會。
很快,那對修士便面帶笑容地帶著孩子離開了。
王魃隨即主動上前,和那位元嬰老者笑著行了一禮:
“萬法峰王魃,見過戴護法?!?
來之前他便已經了解了這天諭殿的情況。
“萬法峰?”
對方微微一怔,不由得好奇地看了眼王魃,略帶著恍然道:
“原來是王部長?!?
王魃倒也并未吃驚,一部的副部長地位已經不低,對方想要記住也很簡單。
戴姓老者隨即便看向了一臉好奇的王易安,笑著道:
“呵呵,是來測一下孩子的稟賦么?”
“正是?!?
“來,孩子,隨我來?!?
戴姓老者直接便朝王易安招了招手,帶著王易安來到了一顆碧藍珠子前。
“戴爺爺,這是什么?”
王易安張望著碧藍珠子,面露好奇。
戴姓老者倒也并未因為王易安年幼而忽略了他,笑著回應道:
“這是一枚海珠,別看它只有三階,卻有很多能力?!?
王魃和步蟬也不由得有些好奇地看向這顆珠子。
珠子不大,表面光滑無比,其中隱隱透著一絲玄妙莫測的味道。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過海珠。
“戴爺爺,這珠子有什么能力???”
老者一邊輸入法力,似是在調整著什么,一邊隨口道:
“呵呵,這東西只要你輸入了一些東西,便可以不斷幫你推演東西,你適合什么傳承,咱們修行的功法,還有什么煉丹術、煉器術等等,甚至還能推演天地變化……”
這些東西,對于王易安來說無疑是有些高深了。
唯有聽到功法的時候,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功法?能不能弄出來很厲害的那種???”
老者聞笑呵呵道:“三階不行,三階推演出來的功法是殘缺的,一般而也十分普通,最多也只能修行到金丹境而已……不過若是你有機會得到五階或者六階海珠,那就不一樣了……”
“六階海珠?那是什么樣的?我去找找看?!?
王易安的話,頓時讓戴姓老者和王魃、步蟬都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畢竟還是個孩子,完全不知道六階海珠代表著什么。
老者倒也并沒有因為王易安幼稚的語而輕視,反倒是收斂了笑容,認真地蹲了下來,充滿了認可語氣道:
“六階海珠我也沒見過,古往今來也沒有出現過幾枚,據說神物自晦,看起來平平無奇,或許便如頑石一般,若是你找到了,記得也給我看看?!?
難得在別人面前得到如此尊重,王易安的小小虛榮心頓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當即挺直了胸口,信誓旦旦道:
“老爺爺你放心,等我找到,我第一個便拿給你看?!?
“呵呵,那就這么說定了?!?
老者笑呵呵地輕輕牽過王易安的手,將其按在了那顆碧藍珠子上。
霎時間,王易安的四周,便陡然亮起了一道球形海藍色光幕,將之包裹。
王易安吃驚地差點就要將海珠丟掉,卻被老者輕輕握住。
耳邊聽到了老者和藹的聲音:
“閉上眼睛,仔細感受?!?
那聲音仿佛有獨特的魔力一般,王易安很快便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而與此同時,王魃和步蟬卻都略有些吃驚地看著光幕里緩緩升起的景象。
……
萬法峰。
一貫平靜的峰頂上。
今日卻是多了數道身影。
此刻曲水流暢,觥籌交錯。
“哈哈,如意,你這手藝卻是越發厲害了!”
“不不不,我倒是覺得更厲害的,是他能把咱們的綠萼仙子給拐走……這可了不得!”
“就是,我和甄師侄到現在還孤家寡人一個?!?
“婁師叔,我一心向道,您可別帶上我?!?
“哈哈哈……”
峰頂之上,頓時響起了一陣快活的笑聲。
陶如意聽到眾人的調侃,抄著手,只顧著樂呵呵地笑。
周綠萼聞,卻也不怯場:
“怎地,我們百花峰上還有好多師叔、師姐妹,你們要不也去試試?!?
“那倒不必了……”
幾個大男人連連擺手。
旁邊卻忽然響起了一個孩童天真爛漫的聲音:
“姐姐,百花峰上的姐姐們好看么?”
席間氣氛頓時一滯,幾人不由得看向一旁趴在酒桌上大快朵頤,卻忽然擱下筷子,滿臉好奇向往的男童。
旋即忍不住哄堂大笑。
“王師弟,我這大侄兒倒是不像你……”
“季師兄就別拿我說笑了?!?
聽到季原的調侃,王魃連連擺手。
一旁端著酒杯的席無傷卻露出深以為然的神色,笑呵呵道:
“季原說得沒錯……趙師弟,你覺得呢?”
趙豐目光掃過王易安,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輕輕地點了點頭。
王魃昔年拒絕秦凌霄之事,別人或許聽聞之后便早已淡忘,但他們這些相熟之人卻都有印象。
面對秦凌霄那等絕色都絲毫不動心,反觀王易安這個兒子,確實和王魃不太像。
不過這也只是席間說笑而已,大家并未真的放在心上。
此間眾人,皆是一起執行西海國巡查任務的隊友。
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是以并不在乎彼此間的輩分之別。
數年不見,眾人身上變化倒也不大。
除了王魃順利晉升金丹之外,婁異也在不久前順利晉升。
其他筑基境的幾人,都還是和之前差不多。
而席無傷和季原這兩個金丹圓滿修士,則仍在為沖擊元嬰做著準備。
不過快樂的時光終究短暫,也終有曲終人散之時。
“此次結束之后,我便會去少陽山秘境閉關了?!?
席無傷略帶感慨道。
眾人皆知其恐怕便是要沖擊元嬰,紛紛送上祝福。
金丹沖刺元嬰雖沒有化神那般兇險,但難度也決然不低。
若是沖刺失敗,即便不死,亦會傷及根本,所以通常要么是一次成功,要么便再無希望。
席無傷雖然根基渾厚,同輩之中,能與之比肩的屈指可數。
可元嬰劫畢竟非比尋常,他也必須要完全沉下心。
季原與之也頗為相似,聞對王魃道:“王師弟,我觀你在刀道上似乎頗有天賦,這幾日可以來天刀峰來找我?!?
王魃感受到季原的善意,點了點頭。
眾人隨即紛紛離去。
唯獨趙豐留了下來。
此刻略有些疑惑地看向王魃:
“師弟留下我,是有什么事么?”
王魃聞,頓時笑了起來,指了指酒桌邊上幫著步蟬一起收拾桌子的王易安:
“師兄覺得,易安做你的弟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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