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不能全然相信他的一面之詞,過會還得讓人打探打探那申服的情況?!?
想到這些,他連忙拉過一個弟子,迅速吩咐。
弟子連忙走了出去。
而王棠也欣喜無比,親切地拉著黑衣青年修士的手臂道:
“曹道友居功至偉,辛苦了!此番損耗,皆由我宗承擔,待你恢復之后,咱們定要一起好好痛飲一番!”
“不過,這個申服若是死了的話,確定不會被人發現是咱們動的手吧?”
黑衣青年聞,頓時傲然道:
“不是曹某自夸,道友盡管派人去看看,那個申……唔?”
黑衣青年面色陡然一變!
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他驀然抬起手掌,卻發現手掌的血肉,竟忽然干癟了下去,似乎有無形存在正趴在他手掌上,吸取著他的精血!
甚至整個人都升起了一絲虛虧之感!
他連忙擼起衣袖,只見手臂竟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干癟了下去。
“是虧血咒……”
黑衣青年大駭,連忙掐訣念咒。
手臂原本的消瘦狀態頓時停滯。
然而還沒來得及高興,干枯的手臂上陡然生出一層黑色焰火……
不止是黑色焰火,身體之上,竟又浮起了一層冰霜、雷亟之后的焦黑、被蟲豸啃噬般的殘缺……
只是一瞬間,黑衣修士的身體,就仿佛成了災禍的集合體,無數負面狀態瞬間淹沒了他!
意志清醒的最后一刻。
黑衣青年的眼眸之中,終于升起了一絲恍然和明悟之后的極度驚恐、后悔:
“竟是百命瀆……啊巴……”
話還未說完,他只覺得一陣眩暈,雙眸迅速失去了光澤,雙耳再無法聽到任何的聲音,喉嚨里只能發出單一的聲音。
五感,被轉瞬間剝奪。
意識變得混沌。
而他身上的氣息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落,身體更是萎縮成了一個詭異的肉團。
他還活著。
但和死,也沒什么區別。
所有人驚駭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便連莊夷也忍不住面色發黑。
“?。。?!”
一個煉氣弟子陡然間驚叫了起來。
莊夷被嚇了一跳,頓時怒喝道:“混賬!大呼小叫做什么!”
那個煉氣弟子捂著嘴巴,手指連連指向不遠處。
莊夷頓時心生不妙之感,連忙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就見不久之前,與曹象把臂歡的王棠,此刻正低頭看著自己的一只干枯手臂。
旋即緩緩抬頭,面容古怪、似哭非哭地朝莊夷看來。
“師叔……救我……”
莊夷瞬間面色凝重無比。
在王棠的身上,一抹相似的黑色火焰,緩緩升起……
……
從玲瓏鬼市里出來的王魃,忍不住看了眼北方的某個位置。
那個方向,便是趙豐出關后鞏固境界之所在。
距離蒼瀾城很近,距離鎮靈宮的地界也不算太遠。
那一片都沒什么厲害人物,連筑基修士都少得很。
趙豐選擇了此地,倒也算是明智。
想到不久之后身后便能多一個趙豐撐腰,王魃的心里頓時越發期待了起來。
不過讓他更開心的,無疑是此行的收獲了。
“商離倒是沒有食,計都仙芝、金羽玄草都到手了!”
“加上康真人給我的翠羽骨、三階靈獸內丹,雷火霖改為了二階靈材替代,如今只差一個白龍硫就能開始著手對甲十五的培育了?!?
“除此之外,培育戊猿王的二階靈材也都大部分買到了,只等元問芝和澹龍門的章真人,看看他們能給我帶來什么樣的三階靈材?!?
王魃迅速地盤算著。
這些都是目前他迫切需要解決的事情。
正在高空飛行著,忽然,他的靈臺廟宇傳來了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覺。
“嗯?怎么回事?”
王魃驀然頓住身形,忍不住感受了下靈臺廟宇。
這些年在神華露的幫助下,他對陰神之力的積累堪稱是驚人,如今哪怕是在十數位金丹真人面前偽裝自己,他也沒有半點壓力。
而伴隨著陰神之力越發龐大,廟宇之中,似乎也潛移默化地發生著一些他所不知道的變化。
比如廟宇之中的無面神像,其臉上的輪廓比之十年前,卻是越發清晰了些。
當然,依舊是看不出什么。
細細感受了一番,他卻并沒有感受到什么異樣的地方。
“奇怪……”
王魃不明所以,又看了看廟宇之外籠罩著的那層無法形容的充滿了無數負面情緒的陰暗黑色。
這些陰暗存在,哪怕是看一眼,都讓他覺得心中毛骨悚然。
但是卻也并沒有什么不同之處。
王魃搖了搖頭,旋即便駕馭著飛行法器,飛快離去。
只是剛飛走沒多久。
他驀然又感受到了與之前相似的感覺。
“這是怎么回事?”
王魃猶豫了下,旋即還是停了下來,仔細感受了一番,旋即重新回到了方才他察覺到莫名熟悉的位置。
至少是筑基境極限的神識掃過。
他立刻察覺到了下方地底,竟有一個藏得很隱蔽的散修聚集地。
“如今三大宗建立永安城,很多散修都跑到永安城附近了,沒想到這里居然還藏著不少散修?!?
王魃不由得有些吃驚。
旋即立刻意識到,自己靈臺廟宇中傳來的那一絲熟悉感,恐怕就落在了此處。
他頓時心生好奇。
靈臺廟宇是陰神大夢經產生的,乃是萬神國香火道陰神一脈獨有的東西。
這里又怎么會出現與陰神一脈相關的東西或者人?
想到這里,他心中一動,飛速繞遠之后,降落了下來,旋即貼地飛行,稍稍改變了一下自己的外貌。
沒多久,他便察覺到自己距離這個散修聚集地已經很近了。
耐心地等待了一會,果然很快便有一尊煉氣境修士從一處隱蔽的地洞里走了出來。
王魃迅速對這尊修士植入了念頭,很快,他便跟著對方重新走進了地洞里。
以他的實力加上靈獸袋里的大量靈獸,只要沒有金丹修士,他還真沒什么可怕的。
所以對他來說,這也并不算是什么冒險。
而當他穿過一條條繁瑣的地道之后,他終于順利地走進了這座地底散修聚集地。
也立刻察覺到了為什么自己的靈臺廟宇會傳來一絲熟悉感。
“這里,竟然藏了幾個陰神一脈的修士!”
“不!不光如此,還有一些其他香火道的人!”
王魃的神識感知著生活在地底的這群如凡間般熱鬧的散修們。
面色忍不住凝重起來。
隱藏在散修中的這些香火道修士,其境界都并不高,至少王魃的神識掃過他們的時候,這些人沒有一個察覺到。
別說是王魃,三大宗的筑基修士中靠前的那些人,隨便一個都能輕松掃光這里的香火道修士。
然而真正讓王魃凝重的是,這里,為何會有香火道修士的存在?
香火道,不是已經被趕出了距離燕國還隔著兩個國度的魏國,如今困守在魏國邊境‘扼喉關’的嗎?
怎么會出現在燕國這種等同于大楚腹地的地方?
一時間,王魃心亂如麻。
他原本還覺得香火道已經距離他很遠,可是沒想到在白云坪范圍內,竟然都有這群人的存在。
而問題是,燕國范圍內,是只有這些香火道修士,還是說,暗中還藏著更加強大的存在?
想了想,王魃最終還是選擇了悄然出手。
以他的修為以及陰神之力的強大,無聲無息間就能將這些人輕松拿下。
毫不客氣地對其中一個進行了搜魂。
然而僅僅是下一秒。
“砰!”
一尊香火道修士,瞬間炸開!
“該死!”
王魃面色陰沉無比。
這種結果不出他的意料。
心中飛快地思索,旋即他立刻將這些人弄暈,直接帶飛了出去,馬不停蹄地往永安城方向飛去。
而就在他飛走沒多久。
地下散修聚集地的上方,飛來了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隱藏著黑暗中,完全無法看出其身形,只能隱約看出其幽冷的雙眸。
“竟然暴露了……”
他面色從容地從衣袖中,摸出了一塊耳朵狀法器,迅速地說了些什么。
旋即雙眸微冷,抬手虛按。
一道巨大的法力手掌,竟然對著地面,直接拍了下去。
剎那間。
原本熱鬧的地底散修聚集地,死寂了下來。
旋即,這道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此地。
而與此同時。
王魃盡力隱藏身形,終于帶著這群沒了意識的香火道修士,趕到了永安城附近。
以他的目力,也僅僅只能看到一個微乎其微的小黑點。
王魃迅速將這些香火道修士放了下來,旋即取出一枚二階天雷子,朝著天空用力拋去。
旋即遠遁而去。
“砰?。?!”
二階天雷子轟然爆開,在天空之上爆開了一朵巨大的煙花。
頓時引來了鎮守永安城的三大宗修士們的注意。
王魃見狀,也迅速啟動了傳送符。
而就在他消失沒多久。
一道從永安城處極速趕來、看不清面容的高大身影,落在了這群香火道修士身前。
目光掃過這些香火道修士。
他目光微冷,旋即毫不遲疑地扔出了一枚二階天雷子,丟在了這些香火道修士的身上。
剎那間,焰火再度升空。
……
“師兄!”
步蟬察覺到了靜室里的動靜,連忙推門走了進來。
“嗯,我走后沒人過來找我吧?”
王魃面色從容地接過步蟬遞來的茶水,輕輕飲了一口。
“沒有,不過外面方才似乎有聲響?!?
“師兄,是你做的?”
步蟬臉上帶著一絲擔憂。
前腳外面剛有動靜,后腳王魃就出現傳送回了家里,以她的聰慧,自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果然瞞不過你,沒事,不要擔心?!?
王魃笑著道。
不過看到步蟬依舊盯著他,最終還是無奈道:
“好吧,告訴你也沒事,是香火道?!?
“香火道?!”
步蟬頓時一驚。
在昔日東圣駐地時,她便見識過香火道修士的麻煩,如今在燕國驟然又聽聞香火道,自然是十分意外。
“放心,我已經將這些人丟在了永安城外,還特意用天雷子引起三大宗的注意,只要他們不是傻子,應該會注意到?!?
“只要三大宗知道了,大楚皇族自然也就知道了?!?
王魃寬慰道。
步蟬頓時點了點頭。
香火道雖麻煩,不過這里畢竟是燕國,一旦被大楚皇族注意到,想要解決掉也并不難。
“多事之秋??!”
王魃不由得感嘆道。
眼下三大宗之間貌合神離,只待鎮靈宮的張道白隕落,不出意外,必然會是一番爭斗。
而香火道卻又憑空冒出,這其中,也不知道會出現什么樣的變故。
只是這些對王魃來說,卻都不重要。
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
正說著。
王魃忽然一怔。
“嗯?”
靈臺廟宇之中,竟忽然升起了一絲輕松感。
王魃頓覺疑惑。
旋即心神迅速沉入靈臺。
然而他卻赫然看到了靈臺廟宇之外,不久前還籠罩在上面的那層無法形容的充滿了無數負面情緒的陰暗黑色,竟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消失,涓滴不剩。
“有人對我施展了咒術!”
王魃瞬間反應了過來,目光悚然。
而就這時,大門處,陡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開門!快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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