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的時候,路南河已經(jīng)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的眼淚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過他并沒有哭出聲音,只是一個勁兒地抹眼淚。
門口的臟東西微微回頭,臉上的表情也是充滿了心疼。
此時催命就想開口說點什么,我則是對催命搖了搖頭,催命也就控制住想要開口的沖動。
現(xiàn)在還沒有到要讓路南河和路紅相見的時候,他們之間的緣分還差了那么一點點,只是差了什么,我也說不上來。
路南河哭了一會兒便繼續(xù)說:“我接到電話之后就飛快趕了過去,路紅是在山中一個破舊的尼姑庵出了家,這幾年她一直在尼姑庵中生活?!?
“她的臨終大事,也是廟里的師太幫她料理的。”
“我過去的時候,我根本沒有看到路紅的尸體,師太給我的,只有路紅的一壇子骨灰?!?
“師太跟我說,路紅的遺愿是,我能親手把她的骨灰撒在我們村口的那座橋的河水里?!?
“我問師太,路紅臨終前還說了什么,師太搖了搖頭,表示什么都沒說了?!?
“在我離開尼姑庵的時候,師太還是叫住我對我說,路紅的六根一直不清凈,她的心里一直掛念著你,只是你們的緣分一直少了一些東西,若是能補齊那些東西,我們還有可能見一面,不過也只是和鬼物見一面?!?
“若是補不回那一絲的緣分,那就只能等我死后再與路紅相見了?!?
“我問師太,如何補回緣分,師太只是‘阿彌陀佛’,根本不回答我,還把我趕出了尼姑庵。”
“我回到老家,就按照她的吩咐,把她的骨灰撒進了村口小橋的河水之中。”
“我從那天開始,就辦了年休假,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公司竟然準(zhǔn)了,還是帶薪的?!?
“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好?!?
“我天天在老家待著,每天就是蒙著頭睡,然后半夜的時候,坐到路紅老家的舊房子里,我想見她,十分十分十分十分……”
路南河一連串說了不知道多少個十分。
最后他流著淚說:“想見她,我想她了,很想,很想她?!?
“我媽也是看出了我的心事,她向我懺悔,說不應(yīng)該管我的婚事,不該對路紅說那些話?!?
“我其實不恨我媽,我恨我自己不夠堅決,如果我當(dāng)時態(tài)度強硬一點,讓路紅看到我的態(tài)度,興許就不會有后面的事情了?!?
我搖搖頭說:“沒用的,你媽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你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辦法挽回了,你在她心里的份量,遠比你想象中要重得多?!?
“包括你家人的份量,都很重?!?
“她已經(jīng)把你的家人,當(dāng)成了自己的家人?!?
“她又怎么舍得讓自己的家人為難呢?”
路南河低下了頭。
我看著路南河說:“其實接下你這一單,我有些后悔了。”
路南河問我:“為什么?”
我說:“你這一單,怕是我出生到現(xiàn)在,接過所有的單子之中,唯一一個可能不會完全成功的單子,你的福緣我得不到一點,相反,我可能還會搭進去一些?!?
“失算了?!?
說完,我還嘆了口氣:“唉!”
路南河有些不太明白我說的話:“我可以加錢,還有什么福緣,你若是想要,就從我身上取走好了,你有這個本事對吧?!?
我說:“我是有那個本事,可我不是邪修,不會用卑劣的手段搶走你的福緣,我只取我應(yīng)得的那部分?!?
路南河有些擔(dān)心地問我:“那我的事兒,你還管嗎?”
我笑了笑說:“管,一管到底,有時候賠點福緣出去,也不見得是壞事,說不定我會有其他方面的收獲呢?!?
說話的時候,我站起身。
路南河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走出柜臺往門口走,路南河緊隨其后問我:“那接下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