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凱沒有回答,但吳秀云確實不是什么好人,而是一個心腸歹毒的癱子。
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面開始下雨了,雨越下越大,打在屋頂上咚咚作響。
審訊室里,李秋蘭蜷縮在鐵椅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吳秀云癱坐在椅子上,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語:“都是那個掃把星……”
“說吧,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要不然,就等著吃花生米!”小王猛地拍桌。
李秋蘭渾身發(fā)抖,突然崩潰大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哥回家什么都不說的。他只說要讓姜海棠回來,讓我?guī)退?
而老鄭,正帶著李勝利移交國安部門,李勝利被拷在吉普車的座位上,右眼纏著滲血的紗布。
當(dāng)國安人員亮出微型相機時,他突然狂笑起來,笑聲里帶著破罐子破摔的癲狂:“你們就算抓到了我又能怎么樣?我們還有很多……”
這是春天的第一場雨,持續(xù)了整整兩天。
姜海棠躺在病床上,聽著護士議論著紡織廠的動靜。
有人說保衛(wèi)科連夜搜查了半個廠區(qū),有人看見國安的車進進出出,還有傳說李勝利牽扯出的案子比想象中更大。
第三天清晨,陽光終于穿透云層。
陸良辰推門進來時,胡茬布滿下頜,眼睛里布滿血絲。
他手里拎著兩個飯盒:“醫(yī)生說你恢復(fù)得不錯?!?
姜海棠坐起身,牽動傷口微微皺眉:“案子怎么樣了?”
男人沉默片刻。
“他是兩年前還在部隊時被策反的?!标懥汲铰曇舻统?,“利用轉(zhuǎn)業(yè)的機會進入紡織廠,竊取的機密涉及軍工紡織材料,也是敵特的安排。”
“他和去年在火車上對我們動手的那伙人是一個敵特小組的,當(dāng)時,我們的消息就是被李勝利泄露出去的?!?
姜海棠知道這一切后,忽然就明白了上輩子為什么李勝利會發(fā)跡得那樣快。
估計他一路平步青云,都是用機密換來的。
這個人,真該死!
他的光鮮亮麗背后,不光有自己的血淚,還沾滿了國家的血淚。
陸良辰挑選著說了一些,更多的沒敢說,怕姜海棠聽到難過。
因為李勝利的事涉及敵特,目前不能公布,因此,廠里眾說紛紜。
許多工人們聽說姜海棠在場內(nèi)遇襲,十分不安,唯恐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也有一些人,帶著惡意說,姜海棠被糟蹋了,甚至,還有一部分人說,姜海棠這下沒有辦法成為廠長夫人了。
陸良辰擔(dān)心這樣的傳會讓姜海棠受到傷害,但又沒有別的辦法制止流蜚語。
所以,她決定,讓姜海棠在醫(yī)院里多住兩天,等身體徹底好了,再回廠里上班。
又是三天過去,國安的同志到紡織廠。
“你們小心謹(jǐn)慎,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布局將所有背后的勢力都挖出來,領(lǐng)導(dǎo)們對你們的做法十分滿意,要給你們請功。”國安來的是因為面龐正氣的中年男人,首先對陸良辰和紡織廠的做法予以肯定。
“張主任,這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标懥汲娇涂蜌鈿獾恼f道。
“聽說,有一名女同志為了抓住敵特受傷了,傷勢不嚴(yán)重吧?領(lǐng)導(dǎo)讓我表示慰問。”張立峰關(guān)切地問道。
陸良辰聽到張立峰這么說,立即說道:“傷勢不是很嚴(yán)重,目前還在醫(yī)院,大概明天就能出院?!?
實際上,姜海棠已經(jīng)可以出院,但因為流蜚語,陸良辰堅持讓姜海棠在醫(yī)院多留了兩天。
“我們這就去醫(yī)院?!睆埩⒎迨莻€雷厲風(fēng)行的性格,立即就起身去醫(yī)院。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廠里的許多人都知道,李勝利被抓是因為他是敵特分子,而姜海棠受傷也不是被李勝利糟蹋,而是為了抓敵特分子被打傷了。
這下,姜海棠成了巾幗英雄,很快,廠里的那些流蜚語都消失了。
廠里的很多人都唏噓,沒想到,那個看起來道貌岸然的李勝利竟然是敵特分子,而姜海棠這樣一個弱女子,居然敢對敵特動手,和敵特殊死搏斗。
許多女工開始贊美姜海棠,表示要向姜海棠同志學(xué)習(xí),堅決與敵特分子做斗爭,絕對不讓國家蒙受損失。
梁素雅聽到李勝利竟然是敵特分子的時候,臉都白了。
她雖然已經(jīng)和李勝利不住在一起,可是他們還是夫妻,沒有離婚。
在梁素雅驚恐不安中,國安終究還是找上門帶走了她。
不光梁素雅,就連已經(jīng)在勞改的李勝杰,也被重新帶回來進行調(diào)查。
畢竟,當(dāng)初李勝杰被抓就是因為企圖泄露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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