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瑩的請貼上寫得是登云樓的包房,不像楊落上次說慶賀只在大廳,畢竟是大鴻臚寺卿的女兒。
先前考試時為了公平,每個人都不報身份,考完之后就不需要回避,秦瑩的請貼上還寫上了家門父親的職位。
“喲,聽說這是掌管典儀諸侯王爵外朝官覲見等等事務(wù),必然是個八面玲瓏的人?!?
少年獵戶看了說。
其實楊落都不清楚這是個什么職位,少年獵戶知道的還挺多。
“作為接送小姐的車夫也不是每天無所事事的?!鄙倌戢C戶挑眉說。
也對,伴讀們都有車夫仆婦婢女,在等待家中小姐的時候,聚集在一起要打聽消息也很容易,楊落釋然。
那這樣看來,秦瑩也是虎父無犬子,八面玲瓏,在選考的時候就直說為了結(jié)交,雖然沒考上依舊能跟伴讀們來往。
既然獵戶少年說秦家八面玲瓏,再加上當(dāng)初秦瑩提醒過別惹楊慧,楊落決定來赴宴。
也許能從秦瑩口中打聽一些有關(guān)定安公家和皇帝之間的舊事。
楊落胡思亂想著來到了秦瑩訂的房間,門外有婢女仆婦店家伙計侍立,接過請?zhí)?,問了姓名,一邊拉開門一邊高聲通稟“國學(xué)院柳小姐來了”
隨著門打開,楊落聽到其內(nèi)的說笑聲頓消,她走進(jìn)來,迎面視線驚訝,很顯然沒想到她真會來。
“我就說嘛?!鼻噩撟钕确磻?yīng)過來,大聲喊,“柳小姐一定會來的。”
話雖然這樣說,她臉上亦是不可置信的驚喜。
楊落對她一笑:“先前初來乍到,多謝秦小姐主動跟我說話,為我化解緊張?!?
秦瑩圓眼笑成一條縫,與人為善總是有回報的,一個笑臉一兩句熱情的話又不費(fèi)力氣,牽著楊落的手請她入座。
刻意避開了楊慧。
很顯然秦瑩知道兩人關(guān)系緊張。
但楊慧可不會放過楊落,冷笑說:“原來柳小姐是因為我們沒有對你主動說話,所以才對我們不理不睬啊?!?
楊落看向她,似笑非笑:“楊小姐,我對你可沒有不理不睬啊,你是入學(xué)資格不正,非要對我不依不饒?!?
楊慧氣的臉漲紅,也不知道這鄉(xiāng)下人哪來的膽氣,只撿著她欺負(fù)。
“好了好了,今日我請大家品茶,不說你們學(xué)堂的事?!鼻噩撁裾f,又嘆口氣,“你們要么學(xué)識好,要么命好,只有我什么都沒有,進(jìn)不了國學(xué)院,沒資格跟在公主們身邊,我真是又羨又傷心?!?
秦瑩的人緣一向很好,其他人立刻捧場贊同,楊慧因為秦瑩說得那句命好也撫平了些許憤憤,瞪了楊落一眼,不再理會她,而且這次忍住了,沒有喊出來已經(jīng)去教訓(xùn)她家里人了,只跟身邊的人嘀咕“沒家教,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教的。”
楊落也沒有再吵鬧,跟秦瑩在一旁坐下。
“對不住,是我跟她不和,落你的面子了?!彼鲃拥狼?。
秦瑩笑著搖頭:“我知道你們不和,還請你們都來,早有心理準(zhǔn)備了,別在意。”又低聲說,“你以后少理會她?!?
楊落看著她輕聲說:“先前你就提醒過來別惹她,但她的行事實在張狂,京城的王侯公爵多的很,難道家長子女都是這樣性情?”
秦瑩笑說:“當(dāng)然不是。”
楊落低聲說:“她在國學(xué)院還透露出背后有皇后扶持.....真的假的?”
“這個楊慧說話真是沒分寸?!鼻噩撪止疽宦?。
楊落看著秦瑩:“請秦小姐教我,我好容易來到京城,原本想著靠學(xué)識能站穩(wěn),現(xiàn)在看來,是我天真了。”
可不是天真嘛,學(xué)識算什么啊,秦瑩心想。
這個鄉(xiāng)下來的柳小姐的確有些莽,這種人不應(yīng)當(dāng)結(jié)交,要遠(yuǎn)離。
但不知道為什么,從第一眼見到她,秦瑩就覺得此女不一般。
真是奇怪,沒道理。
那就相信一下直覺吧。
秦瑩坐在她身邊,低聲說:“定安公楊家曾與陛下是鄉(xiāng)鄰你知道嗎?”
楊落點(diǎn)點(diǎn)頭:“聽說過,但陛下的鄉(xiāng)鄰?fù)槎嗟氖牵y道他們就可以以此為倚仗?”
秦瑩輕咳一聲,看了眼四周,見小姐們都各自說話。
“有件事世人很少知道?!彼吐曊f,“定安公家與陛下年輕時關(guān)系極好,當(dāng)初還差點(diǎn)做了兒女親家?!?
兒女親家。
楊落覺得自己的心跳停了下。
“楊家女兒.....”她聽到自己聲音低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