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黑壓壓的身影,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急促的呼吸聲驚懼的哭喊聲而來。
初戰(zhàn)告捷,裴蕓激烈跳動的心平緩了許多。她憂心地轉頭,低聲道:“青禾,對面人太多了。只射箭,攔不住他們?!?
裴青禾大大小小的仗不知打了多少,經(jīng)驗豐富老道,瞥一眼就知是怎么回事:“不用擔心。前面是真正的流民,是肉盾。真正的敵人,是握著兵器的那些壯漢。應該不到百人。”
“先放箭,多殺幾個。等他們沖進驛館來,我們再用兵器近身廝殺。這一戰(zhàn),不能后退,沒有投降,至死方休。”
裴蕓用力握緊手中弓箭,目中燃起兩簇火苗。
裴燕用力點頭,狠狠擠出幾個字:“以命搏命,死戰(zhàn)到底?!?
裴青禾已拉開弓,默默計算距離。
裴燕裴蕓也跟著一同拉弓,靜靜等待敵人進入射程之內。
她們沒有空閑也沒心情可憐這些流民。戰(zhàn)場上只有敵我,心慈手軟是大忌。
嗖!
裴青禾手中弓弦一動,利箭劃破夜空,一個倒霉鬼直挺挺地倒下。
手中有弓箭的大頭兵們,看得熱血沸騰,紛紛跟著放箭。
被長刀長槍逼著做肉盾的流民們,被利箭射中,在絕望不甘中倒地死去。有幾個被眼前地獄一般的情景嚇破了膽,轉身就跑。被身后厲鬼一樣的壯漢揮刀砍了頭顱,倒在血泊中。
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
有一個崩潰大哭,拼命地往前奔跑,竟一直跑到了驛館的圍墻下。還沒來得及慶幸,就被一支飛來的長刀刺穿胸膛。
孫校尉黑著臉,罵方臉大頭兵:“你個混賬!扔了兵器,我看你接下來怎么辦!”
方臉大頭兵還沒來得及咧嘴樂,就被罵得狗血噴頭,縮著脖子不敢吭聲。
暗衛(wèi)們直接舉起流民尸首擋在身前,迅疾沖到驛館門邊。驛館的門本來就不太結實,被長刀一劈用力一踹,咣當散了架。
第一個沖進驛館的暗衛(wèi),身高九尺,面容猙獰,殺氣騰騰,正是武三。
“給我殺!”武三振臂高呼。
身后暗衛(wèi)們個個目露兇光,揚著長刀沖進驛館里。
孫校尉麾下的大頭兵們是主力,紛紛揮舞兵器迎上前。一個照面之下,就被砍翻了三個。
一邊是魏王麾下精心訓出的暗衛(wèi),身手驍勇,個個兇殘。
一邊是軍營里最普通的大頭兵,平日訓練散漫,武藝稀松。
雙方一交手,就如石頭碰上了雞蛋,又像車輪碾上了螳螂。不用懷疑,大頭兵們就是一碰就碎的雞蛋,一碾就死的螳螂。
五個東宮侍衛(wèi)一聲不吭的加入戰(zhàn)場。
他們五人的身手就強多了,和暗衛(wèi)們激烈過招。
裴青禾從圍墻上一躍而下,人在半空長刀已揮了出去。刀光一閃,一個暗衛(wèi)的頭顱便飛了起來。落地時,又是一刀,又一個身影倒下。
裴蕓裴燕扔了弓箭,抽出兵器,緊緊跟在裴青禾身后。兩人身手都不弱,只是缺乏實戰(zhàn)經(jīng)驗,少了悍勇和血性。
跟在裴青禾身后,就踏實多了。裴青禾手中長刀翻飛,擋住了正面所有攻擊……不對,應該說是殺光了所有擋在面前的敵人。
刀光血影殘肢斷骸撞入眼簾,不絕于耳的慘呼聲充斥在耳邊。
裴蕓俏臉泛白,毫不遲疑地揮刀對敵。在長刀刺入對方的身體后,所有的驚懼奇跡般地消失了。
裴燕比裴蕓適應戰(zhàn)場的速度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