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7

吞世者們

“不??！”

科索拉克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從什么地方來的勇氣，為什么要沖著艾瑞巴斯說出這個不字，

是艾瑞巴斯的重傷給了科索拉克斯以勇氣嗎？是舍不得征服者號這艘他費勁心思才拿到手的艦船嗎？是因為不想要值得尊敬的薩琳女士受到傷害嗎？

還是薩琳女士之前那句“吞世者真正的榮耀在反抗之中”影響了科索拉克斯嗎？亦或者說吞世者的攝政王拒絕擊沉軍團的榮光女王級戰列艦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嗎？

科索拉克斯自己也不是很能搞清楚，

只是在那一刻，他腦袋上的屠夫之釘微微一響，平常能靠著意志力抵抗住屠夫之釘的科索拉克斯不知怎么得，壓制不住心底里憑空冒出的這股怒火，失去理智般地拒絕了艾瑞巴斯的要求，

但在理智回來后，科索拉克斯一瞬間泛起了冷汗，他頓時明白自己剛剛的拒絕一定會激怒艾瑞巴斯。

“其實也沒有必要我不是”科索拉克斯聲音有點小，語無倫次地向著艾瑞巴斯解釋著。

“蠢貨，我沒有操控你的精神只是因為我不屑，而不是因為我不能?！?

艾瑞巴斯譏諷一笑：

“在諸神的棋局上，你連棋子都稱不上?！?

“下達命令，擊沉征服者號?！?

艾瑞巴斯使用了蠱惑之音，他是此道的大師，即便是大魔都會被他無可置疑的音調、靈能和精神所控制，本能按照他的指示去行動，

區區科索拉克斯，一介名不見經傳的混沌領主，在他的蠱惑之音面前，根本無法——————

刺啦?。?！

鏈鋸呼嘯，直接撕裂了艾瑞巴斯的臉皮，一路砍到艾瑞巴斯的胸口，又被艾瑞巴斯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口。

艾瑞巴斯嘶吼著連連后撤數步，不敢置信地看著科索拉克斯，

科索拉克斯腦袋上的屠夫之釘嗡嗡爆鳴，他的表情猙獰扭曲，眼睛充血，滿是怒火在其中燃燒，

他沒有受到艾瑞巴斯蠱惑之的控制

“怎會”艾瑞巴斯吐出了一口鮮血，身形晃動，眼中滿是迷茫和猶豫。

科索拉克斯咬牙切齒，他咧嘴露出了一道近乎丑陋的笑容：“感覺不如屠夫之釘?！?

科索拉克斯只有這一個長處，在過去漫長的一萬年間，屠夫之釘帶來的憤怒都沒有控制住科索拉克斯，更何況是艾瑞巴斯的區區蠱惑之音，

但正是因為要分出精神對抗艾瑞巴斯的蠱惑之音，科索拉克斯頭一次無法完全壓制屠夫之釘了，

那些始終被他壓抑著的憤怒被咆哮的屠夫之釘喚醒，野火般的憤怒幾乎淹沒了科索拉克斯的理智，

但也正是憤怒，讓科索拉克斯恍惚間明白了自己剛剛為什么會本能拒絕艾瑞巴斯擊沉征服者號的命令，

就是因為他憤怒，

不光是對艾瑞巴斯的，還有對安格隆的、對偽帝的、對屠夫之釘的乃至于對這個壓迫著他的，一次一次奪走他好不容易拿到手的一點榮耀的所謂命運的憤怒，

一萬年的辛酸苦澀，所有的痛苦與掙扎，一切都化作了憤怒的燃料，完全吞噬了科索拉克斯，最終驅使著他做出了完全沒有理性的、沒有任何計劃的反抗，

他沖著艾瑞巴斯揮出了斧頭，他反抗了艾瑞巴斯，反抗這個自詡實現注定命運的命運之手，反抗了諸神棋局中沒有給他預留半點位置的命運，

但也僅此而已。

鮮血止不住得從艾瑞巴斯的胸口涌出，剛剛用惡魔術治好的傷口重新暴露在空氣中，他斷裂的脊椎無法支撐身軀，像是一條蠕蟲般倒在地上，

這讓這位命運之手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這種情況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個不配在諸神游戲中擁有位置的凡夫俗子，居然敢于反抗他的意志。

“蠢貨?！卑鸢退古鹬袩骸叭ニ腊??！?

那頭蟄伏在艦橋角落中的猩紅恐虐巨獸在艾瑞巴斯的掌控之下鉆了出來，百臂巨獸揮舞著各種猙獰扭曲的武器碾向科索拉克斯，

巨獸猙獰可怖，科索拉克斯身穿著終結者動力甲的身軀在它的面前顯得如此渺小，如此不堪一擊，

眨眼間，巨獸就沖鋒到了科索拉克斯的面前，他的鼻子已經能嗅到巨獸身上的血腥味和硫磺味了，

當然，還有死亡的味道。

科索拉克斯在最后一刻微微看向了艦橋之上，被艾瑞巴斯用巫術編制出的鏈條牢牢捆住的女主人，或者說征服者號的女艦長洛塔拉薩琳。

“我保護了征服者號?！笨扑骼怂沟穆曇糁袔е院溃骸斑@夠升任連長嗎？艦長？”

恐虐巨獸碾過了科索拉克斯，像是一頭高速運行的動車，硬生生撞破了艦橋的墻壁，掀起一陣鋼鐵亂飛，科索拉克斯的身軀在碰撞中瞬間變形，每一根骨頭都隨之崩碎，眨眼間消失在了征服者號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