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場離得不遠(yuǎn),眾人到時,宮人已經(jīng)立好靶子,送來弓箭。
這弓是專為女子做的,比給男子用的更加小巧輕便,拉起來也不會太費力。
春喜接過弓細(xì)細(xì)的檢查體驗起來,恒陽公主笑著道:“我八歲就開始玩弓了,雖然沒有練到百步穿楊的地步,但也很準(zhǔn),阿喜你一會兒輸了可別哭哦?!?
恒陽公主自信又高興,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暢快的玩過,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春喜抬起頭說:“我小時候玩的是彈弓,用來打鳥窩和馬蜂窩比較多,也挺準(zhǔn)的,公主殿下別太小瞧我?!?
恒陽公主的注意力跑偏:“你打鳥窩應(yīng)該可以偷鳥蛋,打馬蜂窩做什么,不怕被蟄嗎?”
春喜搖搖頭:“我爹每次走鏢一走就是好幾個月,他不在的時候,有時會有人欺負(fù)我娘,我就趁他們路過的時候把馬蜂窩打下來蟄他們?!?
恒陽公主先是一愣,而后大笑起來:“阿喜,你可真聰明啊,要是早點認(rèn)識你就好了,本公主有好多想蟄的人呢?!?
眾人:“……”
公主殿下,你可學(xué)點兒好的吧。
春喜其實還有好多懲治人的招,她剛想再說一些出來,耳邊卻傳來云晚棠的聲音:“沈夫人有仇必報的確是真性情,但衛(wèi)家待你不薄,你卻恩將仇報,暗中挑撥禾兒和澤兒的感情,這合適嗎?”
云晚棠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繡君子蘭冬襖加裙子,一如往日的素雅淡然,往那兒一站,如她衣服上的君子蘭一般清幽怡人,但說出來的話就不那么動聽了。
這話一出,皇后和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春喜身上。
昨晚蕭清禾是挨著自家父兄坐的,連一句話都沒有跟衛(wèi)凌澤說,眾人都很好奇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這會兒云晚棠主動說起這個話題,瞬間勾起了所有人的八卦之心。
感受到眾人的注視,春喜并不慌張,反而有種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的感覺。
她還正愁該怎么毫不刻意地挑起這個話題呢。
蕭清禾第一時間站出來反駁:“小姨,我和衛(wèi)凌澤之間的事跟小嬸嬸沒有關(guān)系?!?
云晚棠直接搖頭否決:“禾兒,當(dāng)初澤兒重傷癱瘓,你都堅持不肯解除婚約,足見你對澤兒的深情,若無人挑唆,你怎會跟澤兒走到如此地步?”
云晚棠說著紅了眼,不知是心疼蕭清禾,還是在惋惜這段人人稱贊的感情。
蕭清禾眉頭緊蹙,這次祖母讓她隨父兄來參加冬獵,的確是想讓衛(wèi)家和其他人都看到蕭家的態(tài)度,但真要和離,還得兩家族老坐在一起商談才行。
她沒想到云晚棠會突然當(dāng)眾提起這件事,還把錯都?xì)w咎到春喜頭上。
她和衛(wèi)凌澤之間的事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萬一哪句話說得不對落下話柄,便會讓蕭家陷入被動的局面。
蕭清禾在心里斟酌著字句,不敢輕易回答。
這反應(yīng)在云晚棠的預(yù)料之中。
她自然知道蕭清禾為什么回蕭家去住,但她斷定蕭清禾不會當(dāng)著皇后和這么多世家夫人的面說出真相。
為人妻者,侍奉夫君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就算云氏給蕭清禾下藥不對,那也是蕭清禾任性拒絕同房在先。
旁人不知細(xì)節(jié),只會覺得蕭清禾被蕭家養(yǎng)得太嬌縱蠻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