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完全契合的行動,完全一致的步調(diào),必定讓初見之人目瞪口呆。但實則,這是他們千年以來的日常。
“當年,我們在霧海第一次遭遇神滅淵獸時,可謂狼狽不堪,雙雙傷得慘不堪。如今……”剎星淡淡一笑:“我感覺,就算是一只神滅境四級的淵獸,我們星月合璧,也有一戰(zhàn)之力?!?
“不,何止是一戰(zhàn)之力?!毕以卵鲱^而笑:“我們二人雖還未至神滅境四級,但星月神國全境,合璧之下,神滅五級以下無不敗之……淵獸,亦是如此!”
剎星目光傾斜,看向下方被他們合力碎斷的淵獸:“該去搜羅我們的戰(zhàn)利品了。”
隨著這只神滅淵獸軀體的碎斷,他們已是感知到了淵晶的氣息。
剎星身形沉下,手掌一抓,便要撕開淵獸的軀體。
但就他手掌觸碰到淵獸之軀的那一剎那,淵獸斷裂的上半身竟陡然暴起,重耀幽光的利爪直刺他的心口。
淵獸沒有意識,也自然不會存在什么心機,更不可能裝死耍詐。
面對生機消散之人,或還要存三分戒心,但面對被碎體而死的淵獸……誰都不可能還留存防備。
這驟至的異變讓剎星大驚失色,弦月驚然回首……但,一方猝然出手,一方毫無防備,剎星別說星神碎影,連運轉(zhuǎn)玄力都全然不及。
被淵獸之爪直中心口,尖利的爪尖穿心透背而出。
剎星的瞳孔收縮至最小,又瞬間化為兇戾。
砰!
星神之力在他胸口爆發(fā),將淵獸之爪狠狠震出。紫闕神力也在這時驟降而下,將淵獸本就殘破的上身重重轟遠,又在連環(huán)爆發(fā)的紫芒中被毀滅成漫天飛散的碎屑。
“沒事吧?”將淵獸的另一半尸體遠遠踢開,弦月凝眉問道。
“沒事,一點小傷?!眲x星抬手,玄氣已是快速封結(jié)創(chuàng)口。他的眉頭也如弦月一般擰緊:“奇怪,若淵獸未死,必定會在毀滅本能下不死不休的攻擊。它方才明明已軀體碎斷,毫無動靜,怎么會忽生殘力?”
“不知?!毕以碌溃骸办F海龐大,淵獸無盡,各種異狀都有可能發(fā)生。不過,這也并非全是壞事。至少在踏入中域前提醒我們,即使面對已無氣息的淵獸,也斷然不可掉以輕心?!?
“嗯?!眲x星盤坐下來:“我稍做療愈,為我護法。”
剎星雙眸閉合,周身玄氣緩慢運轉(zhuǎn),直覆傷勢所在……驀地,他睜開眼睛,面露痛苦之色,口中更是發(fā)出一聲驚吟。
“怎么回事?”弦月繼續(xù)近身。
“淵……蝕!”剎星緩緩吐出兩個字。
弦月頓時大松一口氣……神滅境初期淵獸的淵蝕,只要不是特意任由它長久蝕身,他們都可輕易驅(qū)散。
但馬上,他注意到剎星那難看至極的臉色。他迅速伸手,玄氣所至,他的神色也跟著驟變。
侵入剎星體內(nèi)的淵塵,竟?jié)饬业剿庥|碰之時,靈魂都為之驚悸。
短暫的震驚之后,弦月再不猶豫,猛然起身大喊道:“天罡前輩,請速現(xiàn)身。剎星遭淵塵蝕體,且直蝕玄脈!”
“天罡前輩!”
他一連數(shù)次呼喊,一個粗獷的聲音才終于給了他回應:“區(qū)區(qū)一只神滅淵獸,竟會讓你們驚惶至此?”
他的語之中,滿是失望。
“天罡……星君……”剎星轉(zhuǎn)眸,聲音帶著痛苦:“這次侵體的淵塵……很不對勁……”
一個身著星袍,面目兇煞,蒼鬢如戟的中年男子從空中降下。
他手指點出,落于剎星之身,不過須臾,他臉上的失望之色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分明是快速放大的驚恐。
他手指陡變,指尖赫然盤旋起神極之力,然后小指化劍,直穿剎星的心口。
剎星臉色一白,猛吐一大口猩血……天罡星君卻是眉頭緊鎖,手上的神極之力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在無比小心的繼續(xù)催動著。
就在剎星心口逐漸崩裂,傷及五臟之時,天罡星君才猛地撤手,然后忽然轉(zhuǎn)身,看向那碎散滿地的淵獸尸體,口中發(fā)出不可置信的驚疑之音:
“明明只是一個神滅淵獸……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天罡前輩,連你……也沒有辦法嗎?”弦月驚聲道。
天罡星君眉宇跳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這般淵蝕,絕不該出自一個神滅境初期的淵獸,倒更像是……神極境的淵獸才可衍生的淵塵層面。”
“什么?。俊眲x星河弦月同時驚喊出聲。
“這般淵蝕,若是蝕在我身,我可輕易驅(qū)散。但……”他轉(zhuǎn)目看向剎星,目光一陣瑟縮:“淵蝕所在,是剎星的玄脈。我若強行驅(qū)散,必會對玄脈造成不可逆的永創(chuàng)?!?
“我方才,只是將玄脈之外的淵蝕驅(qū)散,侵入玄脈的……我只能暫時將之封困。至于要如何在不傷及玄脈之下將之驅(qū)散……或許唯有兩位尊上可以做到?!?
語落,他已抓起剎星:“中止此次歷練,立刻折返神國?!?
“可……可是……”剎星緊緊咬齒。
“沒有可是!”天罡星君眉頭緊擰,不容置疑:“你難道不知玄脈永損是何后果???”
剎星再不出聲,他用歉疚的目光看了弦月一眼,跟隨天罡星君匆匆而去。
——
馬上就是凈土之會了,那之前有沒有漏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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