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沐夙山失聲驚呼。如果說之前只是驚訝或震驚的話,那么這次,便是徹底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驚駭了。
他能以帝君之力,和紀(jì)寒峰交手二十多個照面,在吟雪界歷史上已是堪稱前無古人的神跡了。就在他以為終于看到云澈極限的時候,云澈本是弱下去的玄氣竟忽然間再度瘋狂暴漲,而且在一瞬間突破了先前的極限……
甚至直接壓過了紀(jì)寒峰!!
碾壓自己的玄氣爆發(fā),紀(jì)寒峰當(dāng)然不是沒有見過。但眼前這股玄氣之兇煞,他見所未見。他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全部化作驚恐,再生不出半點哪怕向前一步的意識,身體在斥滿全身的恐懼中不受控制的倒退……
平日里即使面對宗中神魂境的強者,他都從未如此瑟縮過。
云澈重新抓起劫天劍,千萬斤的重量,在此時的他手中卻是輕若無物,他的目光和劍威鎖定紀(jì)寒峰,一步踏前,澎湃的力量從邪神玄脈爆發(fā)至全身,再涌至雙臂,灌入劍身,一劍轟下。
這一劍之下,紀(jì)寒峰全身汗毛一下子全部豎起,對先前沒敢硬接云澈第一劍而倍感恥辱的他此時沒有半點要硬接的念想,而是全力后竄,但他被劍勢鎖定,身體重若萬鈞,當(dāng)意識到自己逃無可逃時,他在驚恐中倉促回身,發(fā)出一聲嘶啞的大吼,將所有的力量瘋狂涌至崩龍槍抵御在身前。
砰?。?!
仿佛一個小行星忽然炸開,無法形容的災(zāi)難風(fēng)暴向周圍的空間輻射而去,那些寒雪殿弟子尚能支撐,但那些剛剛通過考核的新晉弟子全部如遭重錘轟擊,倉皇后退,而離的稍近的一些則直接被震飛出去。
災(zāi)難風(fēng)暴的中心,紀(jì)寒峰大半個身體被釘?shù)降孛嬷?,手中的崩龍槍已被砸成觸目驚心的殘月狀,他擎著崩龍槍的雙臂血流如注,連他的一雙眼瞳,也被震的崩出血絲。
“紀(jì)寒峰,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著,這就是你一次又一次看不起和羞辱的下界玄者!”
低沉的怒吼聲中,云澈最后的力量徹底爆發(fā),巨大的轟鳴聲震顫著寒雪正殿的每一個角落。
而云澈吼出的這句話,也讓周圍的眾多來自下界的玄者們猛的抬頭,雙目中迸射出無比激動的光芒。
轟!?。。?
崩龍槍應(yīng)聲而斷,紀(jì)寒峰發(fā)出一聲近乎絕望的慘叫聲,身軀瘋狂劃裂地面,一直劃裂幾十丈后才崩飛而出,灑著漫天血星滾落在地,然后再無動靜,身下快速積起一片血灘。
咣當(dāng)!
咣當(dāng)!
斷裂的崩龍槍一前一后砸落在地,它的玄光和龍息快速消逝,徹底化作了一桿死槍??v然能夠修復(fù),也斷然不可能恢復(fù)往日神威。
“寒峰師兄??!”
寒雪殿的眾弟子在長久的驚呆后,終于回過魂來,慌忙沖向不知死活的紀(jì)寒峰。
砰!
劫天誅魔劍重重墜地,云澈身上狂亂不休的赤色玄氣瞬間消散無蹤,他全身一虛,重重的跪了下去,若不是劫天劍支撐,他怕是已直接癱倒在地。
“呼……小丫頭,你……還不趕緊……來扶我一下……”云澈大口喘著粗氣,這次,他是真的站不起來了。
沐小藍(lán)呆呆的站在那里,整個人完全傻掉,聽到云澈的聲音,她迷迷糊糊的應(yīng)了一聲,這才連忙趕過去,動作僵硬的將他扶起。
而她此時看著云澈的眼神已再沒有先前的各種鄙視,而是一種陌生的,猶若在看怪物的眼神。
“你……還好吧?”沐小藍(lán)懵懵的問道。
“一點……都不好……你師尊再不來的話,我可就……真要死了……”云澈喘著粗氣道。之前的一個月,他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心力來為沐冰云凈化炎毒和恢復(fù)元氣,剩下的時間則陪伴女人和家人,而沒有余出任何時間去修煉。若是在這一個月內(nèi)勤加修煉,適應(yīng)如今的劫天誅魔劍,他自信就算不開“轟天”,也能勝過紀(jì)寒峰。
而今,他不得不強開轟天,后果,自然是重負(fù)不支。
“可是,師尊她……”沐小藍(lán)急的都要掉出眼淚來,她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次給沐冰云傳音,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另一邊,跑去查看紀(jì)寒峰傷勢的寒雪殿弟子煞白著臉回頭,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寒峰師兄他……他經(jīng)脈幾乎全斷,丹田好像也碎了……”
“什么?”沐鳳姝目光一橫,其他人更是大吃一驚。
云澈的重劍之下從來沒有輕傷,若是扛不住,要么死,要么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