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男蟹的毛啊?。?!這鉗子我不要了,誰愛要誰要吧?!?
“什么男蟹,那叫公的,你還要跟它相親???哇,人獸,好友一,你這個人這么重口的
嗎?”
“我呸!我一時嘴快不行嗎?懂什么叫意會嗎?”
“誰要吃蟹黃來著,我喜歡蟹膏,我跟你換啊?!?
……
“好友四,我要跟你絕交!?。∧氵€我母蟹?。?!”
“你吃。”好友四把兩只在那兩盤里個頭覺得算得上大的兩只母螃蟹放在樓小樓面前的盤子里,十分明顯的討好意味了。
“……”
樓小樓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哎,自己再怎么收斂,這招蜂引蝶天生的似的,走哪兒惹哪兒,幸好今天她一個人出來的。
“謝謝?!睒切鞘障潞糜阉牡暮靡夂?,直接對著眾人道,“我喜歡吃公蟹,誰和我換一下?”
此話一出,幾個因為沒有搶到母蟹的人立即報名:“我我我?!本o接著不等她主動端過去,就把自己手里的公蟹拋了過去,然后再小跑著繞開桌子過來拿。
“謝啦?!?
令手慢的幾人嘆為觀止,八輩子沒吃過螃蟹,何至于此?轉(zhuǎn)念一想,好像剛剛搶螃蟹搶得不亦樂乎的人就是她們幾個。至于手慢沒搶到母蟹卻已經(jīng)打開公蟹開吃的兩人更是捶胸頓足,怎么手就那么快呢。
好友四心里浮上一絲失落,但很快被壓下去,在接下來的飯局中主動為樓小樓續(xù)果汁。
樓小樓:“……”
她惆悵地心想:難道她表現(xiàn)得還不夠明顯嗎?
這里有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廂就有人甜甜蜜蜜閃瞎狗眼。拜陸飲冰的手速所賜,她和夏以桐共獲得螃蟹兩公兩母,無所謂蟹黃和蟹膏,她都喜歡吃,至于公蟹鉗子上的毛,夏以桐不怕那個,反正不要她剝,自然是要雨露均沾。
陸飲冰一手端著碗,一手夾了筷肥瘦相間的紅燒肉,沾了飽滿的汁,用碗在下面托著,喂進夏以桐嘴里:“啊。”
夏以桐剛拆開一只公蟹,用筷子把里面能吃的部分挑出來,裝在小碟子里,聞看也不看,便自發(fā)地張開了嘴。肉是上好精選的五花,經(jīng)過大火燉,小火熬后收汁,咬一口唇齒留香,夏以桐不由得彎了彎眼睛,毫不吝嗇對于大廚的贊賞:“好好吃。”
陸飲冰心里甜得找不著北,又給她夾了一塊兒,夏以桐一口吞下,她動作快,一只公蟹連帶蟹膏和蟹肉便剔得差不多了,手掌大的蟹,能吃的肉不過就那么一點點。
她把碟子推到陸飲冰面前,陸飲冰暫時中斷了給夏以桐喂菜的動作,筷子在碟子里夾著,風卷殘云地把夏以桐剔出來的蟹肉蟹膏吃完了,就和剝一百??ㄗ讶室豢跉獬韵氯ナ且粯拥?。一瞬間的滿足,長久的空虛。
夏以桐笑了笑,把新剔出來的蟹鉗里的肉再交給她,心里估算著:一共有四只呢,應該夠她吃了吧。
……
季微白和秦暮同樣是二公二母,看著面前的螃蟹犯起了難,她們倆是客,稍有拘謹,于是公平地挑成了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
秦暮說:“你吃公的?”
季微白說:“為什么不是你吃公的?”
兩人互視一眼:“……”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塑料愛情吧。
每人兩只,平均來一公一母。
秦暮問:“我剝給你吃?”
季微白:“好啊好啊。”
秦暮又問:“為什么不是你剝給我吃?”
季微白:“……還是自己剝自己的吧?!?
秦暮:“……”
這人還真是分毫不讓,不就是吃個螃蟹嗎,讓她剝又不會少塊肉??隙ㄊ怯洺鹆耍瑒倓偱谱郎献约簺]有幫她!那打牌的手氣也不是她能決定啊,商幼璇非不胡她,她能有什么辦法?
秦暮朝陸飲冰夏以桐她倆的方向看一眼,不無羨慕道:“看看人家,多恩愛啊?!?
季微白看著她笑瞇瞇:“那你找人家那樣的去啊。你藍顏知己不是多的是嗎?你秦家大小姐出去,大街上喊一嗓子,狂蜂浪蝶不嗷嗷叫著就來了?”
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都過去多少年了,她現(xiàn)在潔身自好得連自己都看不過去了,還翻舊賬!這女人就是麻煩,說是不在乎不在乎,談起戀愛來就在乎得要死,早八百年前的事情每回鬧矛盾都要翻出來一次,她不累自己還累呢。
秦暮有點生氣,盯著季微白氣咻咻地看了又看,這一看不得了,怎么就長得這么好看呢?皺眉毛也比尋常人皺得好看千八百倍,狂蜂浪蝶這個比喻用得很精準,很有才了。
自己老婆真優(yōu)秀啊,怎么就和自己在一起了呢?要懂得感恩。
秦暮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大概也就花了不到三秒鐘,嘻嘻笑了一聲,沒臉沒皮地挨著她的胳膊,蹭了蹭,道:“我不,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季微白近年來天性解放得可能太狠了,直覺剎不太住,“那剛打麻將的時候你為什么一句話不說?由著你閨蜜把我剃禿瓢?我臉都黑了你看不見?”
秦暮:“……”
你看看,來了吧,她就知道是為了這事兒。
秦暮決定動用殺手锏:“你前幾年一個人去美國的時候怎么也一句話不跟我說?讓你說句喜歡我跟要了你命一樣。”
不就是翻舊賬嗎,誰不會啊,誰不是個女人怎么的?
季微白:“我那是……”
秦暮趁勝追擊:“你那是什么?要不是我閨蜜不遺余力地撮合我們,咱能是現(xiàn)在這樣嗎?”
季微白不說話了。
秦暮:“再說你這個前女友的身份暫時是擺脫不掉了,看在她是大媒人的份上,咱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計較了行不行?”
季微白咬著唇?jīng)]回應。
“你這么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天底下最最好的人。”秦暮主動拿了只公蟹,和夏以桐一眼把里面能吃的部分挑了出來,柔聲哄道:“二二給我們家三三剝蟹了,不生氣了行不行?”
季微白把蟹肉吃了,悶聲:“……行?!?
秦暮瞇瞇笑,眼角弧度彎得和季微白如出一轍:“乖了,喂我喝口紅酒?!?
……
商幼璇和秦翰林互視一眼,兩個不是單身狗的人士感受到了比單身狗還深切的悲涼,沒有期望就沒有失落。有道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我是單身狗而對面坐著一對,不,兩對情侶,而是明明不是單身狗我的對象卻沒有來。
商幼璇和秦翰林有過合作,電影原著和導演的關系,所以兩人碰巧坐了相鄰的位置,正正好是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而另一端,好友四有樣學樣將剔好的蟹肉裝進碟子里,滿面笑容地推給樓小樓。
樓小樓禮貌地拒絕道:“不用了謝謝?!?
好友四:“吃一點嘗嘗嘛?!?
樓小樓依舊回絕:“我喜歡吃熱的,我自己來,不好意思?!?k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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