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荷香雖然沒睡,卻是閉著眼睛當自己是根森木頭,誰知沉默了半晌,那男人突然開口輕道:“你知道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沈荷香煩的很想拿被子悟住耳朵,但這句話讓她沒有動作,雖然不語,但卻想到當初簡家起火后的情景,燒得只剩黑禿禿半截的墻了,人都燒的不成形,聽人說老慘了。
“其實我爹娘是被人害死的?!闭f起這句話簡舒玄的身體明顯的緊繃了起來,似有滔天怒意般,他極力忍耐的接著說下去:“我娘是馬百里人,還有一個妹妹,早年家里還算富有,姐妹出嫁時祖母給每人分得了一盒價值不菲的珠寶做嫁妝,但后來家中敗落后,母親一直留著那盒珠寶以做念想,誰知引來了殺身的災禍?!?
沈荷香聽著眼皮一動,不知怎的突然想到鎖在簡府庫房的那盒貴重玉石,簡舒玄當時的反應(yīng)讓她記憶深刻。
“呵呵,可惜他們終究是一場空,就算是殺了人也沒有找到東西,最后仍然要窮困而死,就算不死我也會讓他們生不如死……“話說著間聲音中透出的冷意,使得沈荷香起了雞皮疙瘩。
“那盒珠寶雖然是母親唯一的遺物,但終究不吉之物,所以我才不讓你碰,我知道你生悶氣,我也想盡辦法補償你?!罢f完摸了摸沈荷香脖子上還戴著的羊脂玉,身體的緊硬倒是緩和下來,隨即又低聲冷笑著道:“可惜那個陰謀主使之人逃之夭夭,我找了她多年,本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沒想到老天有眼,終于讓我找到了……“說著他似乎像是毒蛇迫不急待捕獲獵物前的那種興奮。
沈荷香雖不絕頂聰明,但卻并不笨,轉(zhuǎn)眼便想到什么,眼睛也不由的睜開,有點難以置信,當然難以相信,一時間妹妹套出姐姐的話,知道那盒珠寶還在手中,然后勾結(jié)外人燒死自己親姐姐,只為了分盒里的珠寶,這些事只稍稍一想便串通在一起,前因后果絕不難猜,再將妹妹的影子套在那個簡舒玄的姨母身上,這一切立即成了現(xiàn)實,想想也是倒吸了口涼氣,不僅是為那女人的狠毒,還有她們即將會有的下場。
但轉(zhuǎn)瞬想,這又如何,畢竟是他自己的家事,與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受的苦難也要比常人多十幾倍,我又要找誰來報仇雪恨,以解心頭之恨呢。
“所以我絕對不會納她的女兒,這輩子我只有你一個……”簡舒玄說完摟緊了懷里人的腰,似乎是誓又或許是安慰,這件事一直壓在簡舒玄心底,他不會向誰說,也從來不會說,今日說出來便已是將心剖開給她看,目地只是想消除她的敵意,因為這次他感覺到不是女人平日的嬌氣嬌情,完全是冷然和決絕,這讓他堂堂七尺男兒也不由的不安起來。
卻不曾想沈荷香從頭到尾都不曾因為他想納妾而離開他,他也做夢都想不到這個女人的“耍脾氣”竟然是因為上輩子的種種。
而此時的沈荷香更是痛苦,她自然知道這個男人說的話定是出必行的,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到她這里卻全成了苦澀,為什么要讓她知道真相,真相是那么痛苦,她一面恨著這人的狠毒,又一面信著他的誓,受了一世的苦,她還怎么相信他,怎么敢相信他?
沈荷香側(cè)躺在那里忍著眼里的水意,目光看著窗外的一點光亮,忍不住的問出了一句:“如果當初我嫁給了小侯爺,你會怎么樣?“這是明明她知道的結(jié)果,卻還是不甘心的再問一次,似乎要他親口說出來讓自己動搖的心停下來一樣。
簡舒玄難得竟是停頓許久,半天后他才認真開口道:“也許我會做讓自己后悔的事,但是卻不必擔心,我會終身不娶,用自己的不幸來償還你……“
聽到此沈荷香不由的痛哭出聲,用手捂住眼,從一開始的輕聲啜泣,聲音越來越大,到后來眼淚似決堤一般,她也埋在他胸膛啕嚎大哭,這樣的淚水似乎沖開了往日的記憶,那一刻她想起來了。
這個男人在前世已經(jīng)死了,被人掛在高處,死無全尸,尸骨無存,沒有妻子沒有孩子,簡家從此而絕后,他的下場比自己凄慘百倍,她早知道這個男人的可怕,卻沒想到他比想象中還要可怕一百倍,但是怎么辦?怕他怕到現(xiàn)在,她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淚水,卻再也興不起半點恨意,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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