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出去打仗,一年半載都是短的,再好的情誼時間久了也要淡上幾分,若是再做幾件惹人厭的事,到時看不順眼再提及和離的,時機定是比現(xiàn)在要好,而且那白氏也說軍營中有不少女子的,男人在外本就不寂寞,說不定到時還會帶回幾個小妾,若自己能大鬧一場,惹的人厭惡說不定那男人一氣之下就能如自己所愿。
最重要的是,沈荷香舒展了下緊握的手,暗自算了算,畢竟這么短的時間轉(zhuǎn)移鋪子太過扎眼,父親也會有疑惑,他這一走,時間上便要充裕許多,或許還有時間多做些安排,在明年香料短缺不匆忙的情況下多撈上一筆,這么一想,沈荷香只覺得圣上讓簡舒玄去打仗,真是太明智了。
這幾日緊崩的表情終于松懈下來,一時高興之下便讓碧煙拿那套云錦來,興致大好的換了衣服戴了新打的手飾,準備去幾位統(tǒng)領婦人后院多打聽些消息。
不過讓沈荷香沒想到的是,她消息剛剛得到?jīng)]兩天,圣上的旨意便下來了,快得讓人有點措手不及,并且時間之緊,即日便要起程,雖然沈荷香早有心理準備,還是有些驚慌之色。
相比之下才剛回府沒半個時辰的簡舒玄卻是一臉平靜,接了旨與宣旨的宮宮交淡兩句,這才將人送走,簡舒玄的衣物少之又少,根本不需要大包小包,碧煙早便麻溜的收拾好交給小姐。
并自作聰明的把屋里人全部遣散,姑爺一回屋,便把門悄悄關好,在她心里,覺得一定是小姐誤會姑爺,所以才會又氣又恨,但現(xiàn)在姑爺要去打仗了,小姐就算再生氣也一定有話跟姑爺說,夫妻哪有隔夜愁啊。
豈不知沈荷香此時巴不得簡舒玄快些走才好,像現(xiàn)在這般兩人共處一室,反而全身不自在的很,近半月不見,那男人雖略有胡渣,人也有些消瘦,但目光仍是幽亮的很,看著人心里忐忑,再加上習武之人本就精氣旺于常人,專注起來更是有種讓人膽寒之氣,尋常人尤其不敢與之相視。
沈荷香只掃了一眼,便覺得心下有些緊張的跳,微微吸了口氣后,便佯裝無事的將碧煙塞在手里的包袱放到桌上道:“夫君,衣物都在這兒了,走的時候拿走便是,你不在府里時我會打點的……”
盡管她刻意的讓自己一臉平靜,語氣也是平日的軟聲細語,但是扔下部屬,抽時間趕回來看嬌妻一面的簡舒玄來說,卻覺得有絲怪異,不過想到這半個月一次回沒有歸家,心下不由又涌起絲歉意,皇命大于天,這半個月他也是歸心似箭,但奈何一切部屬都需要他來做,皇命大于天,時間又緊,平日連覺都是奢侈,別說是回來,便是讓人回家傳個口信還要忙里偷閑。
簡舒玄以為沈荷香只是耍小脾氣,不由近身握住她的手,如果不是宮前那浩浩蕩蕩的兩萬軍士正整裝等待出發(fā),他定是要好好安慰妻子一番,雖是這么想,但簡舒玄其人殺人有如鬼神,哄女人的手段卻是寥寥無幾,數(shù)句話要出口,卻一時如梗在喉。
半天只得輕嘆一聲:“如今皇命在身,身不由已,你……”微停了一下,察覺到低頭的女子似有些冷淡,目光微微一凝,“……你好生在府里,若有什么事便托人送信與我?!?
沈荷香眼睛紅了,但并不是哭紅的,而是被那粗糲的手給握疼的,誰知他的手會突然一緊,但這時候她也實在擠不出笑容了,若是說平日她還會嬌嬌弱弱的哭訴一番,那也是在她真當此人是自己夫君時,如今在知道所有真相后,還要她喜笑相迎,或是上演梨花帶雨的戲子苦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能正常的唱完這出戲也是極限了,于是她臉上掛著有些勉強又有些稍顯距離和寡淡的笑容,從簡舒玄的手中用力抽回手,口里卻溫聲有禮道:“夫君放心吧,我不會有什么事,爹娘會照顧我的。”
簡舒玄目光看向沈荷香,大概是自己離得久了?怎這女人突然如此生泛,他收回手,眼神有絲疑惑,剛要抬腳,便見眼前低頭柔弱的女子輕退了一步,簡舒玄一瞬間皺緊了眉頭,剛要開口,便聽得街上一陣馬蹄聲響過,那馬的嘶吼一聽便知是宮里的馬匹。
時間已到,不得不走了,離府時簡舒玄上了馬,扯動僵繩,原本想撒開蹄子的馬不由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沈荷香并沒有送到府外,只是站在院中,在簡舒玄回頭時,佯裝的用絹點了點臉頰,離得有些遠,看起來似送未送的樣子,見簡舒玄不走,微愣了下,便輕開口道:“夫君,一路平安……”
簡舒玄神色如常的向點點頭,馬終于不用再原地打轉(zhuǎn),于是在馬上的人雙腿用力之下,馬兒輕嘶了一聲,便掉頭而去,但在離開視野前的那一瞬,馬上的男人回頭看了一眼。
正好看到那女子原是站在那里,在他離開的那時便急不可耐的轉(zhuǎn)身離開,回頭時,留給簡舒玄的只有一個不甚留戀的背影……l*_*l166閱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