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賀楠一聽這話,頓時不高興了:“艸,江湖兒女怎么能干娘們干的活兒呢?”
秦禹一愣:“那咋地啊,你還指望著我伺候你唄?趕緊特么給我刷碗去!”
“小爺……!”
“你跟誰爺爺爺?shù)哪??再沒大沒小的我錘你昂?!鼻赜硪话驼坪暨^去:“快點弄去?!?
……
一個多小時后。
萬家燈火熄滅,秦禹在木桶里給大牙洗了個澡后,就拿著自己刮胡子的剃刀給他刮頭發(fā)。
大牙吃飽了,喝足了,困勁兒就上來了,坐在椅子上很安靜。
“你多大了?”秦禹問。
“18?!?
“別扯淡,說實話?!?
“我虛三歲?!?
“放屁,那不就是15嗎?”秦禹涮了涮剃刀:“你那天咋睡在雪殼子里呢?”
“我是從平山上跑出來的,身上干糧吃沒了,天又冷,我太困了,倒在雪殼子里睡著了?!贝笱赖纳砩虾湍樕先莾霪?,屋內一熱他就很癢,不自覺的就將自己皮膚抓爛了。再加上他身體虛的不行,整個人走路時都一瘸一拐的,看著非??蓱z。
“為什么去平山?”
“我大哥帶我去的。”大牙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但依舊情緒穩(wěn)定,吐字清晰的敘述道:“在山上整稀少食材,抓一些活物。”
“現(xiàn)在山上還有活物嗎?”
“有,但得往深走?!贝笱勒Z氣平淡的說道:“上個月,我們進到山最里面,雪坑有幾米深。人販子老板在后面端著槍,讓我們進去采參,大家伙都害怕不敢去……他開槍打死了三個,我大哥也在里面。”
秦禹聽到這話愣住。
“我還小,報不了仇,但總有一天,我要把那個老板的腦袋,埋在我哥死的那個雪坑里。”大牙輕聲敘述著,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秦禹皺了皺眉頭,在燈光下繼續(xù)給他剃著頭。
“我大哥死了,我一在棚子里睡覺就能想起他?!贝笱缆晕⒌土说皖^:“我怕自己總會想起他,就連夜跑了,然后就遇到你了?!?
“你爸媽呢?”秦禹聲音顫抖著問。
“九區(qū)成立之前暴亂,失散了,估計早死了。”
“……和我一樣啊?!鼻赜碛沂滞nD了一下,用調侃的語氣回應了一聲。
大牙一愣:“那咱倆還挺有緣的?!?
“你要報仇啊?”秦禹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殺我唯一的親人,我肯定整死他。”大牙說的一點都沒猶豫。δ.Ъiqiku.nēt
“那就好好活著?!鼻赜睃c頭。
昏暗的燈光下,大牙臟亂的頭發(fā)飄然落地,沒多一會,他就變成了一個禿子,而這時秦禹才低頭看見他脖子上有著四個紋身數(shù)字:“3088,這什么意思?”
“在山里,雪一崩,啥人都得埋在里面了。我們人太多,平時又分隊管理,老板記不住,就用數(shù)字代替。如果出事兒了,晚上回來核實一下數(shù)字,就知道誰沒了?!贝笱榔瓶诖罅R:“我們是鋤頭,是筐,是采參的棒子,但就不是人,呵呵?!?
秦禹聽到這話,沒來由眼圈一紅,腦中瞬間想起了自己曾經的種種往事,隨即伸手扒拉著大牙腦袋罵道:“你這死崽子說話,還挺他媽嗆眼睛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