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有人闖了進來。
乘風手里的暗器,打到了偃窈窈的手腕上,她吃痛,驚呼了一聲,手里的匕首便掉落在地。
沈硯書很快便瞧見了容枝枝。
見著她素白的衣衫上,都是觸目驚心的血跡,他只覺得自己袖袍下的手,都在發(fā)顫。
他大步往容枝枝身邊走。
偃窈窈看著他的神情,挑眉問道:“哦?怎么,沈相心疼了?”
這份顯而易見的心疼,更是叫偃窈窈怒火中燒,當初自己為了沈硯書受傷的時候,可沒見他對自己有半分心疼。
只勉強讓自己瞧出了幾分內(nèi)疚和感激,便再無其他。
沈硯書聞,陰鷙的眼神,落到了偃窈窈的臉上,眸光像是刀子一樣,割得她遍體生寒。
偃窈窈的白了白。
而容枝枝已經(jīng)被沈硯書從刑架上,救下來了。
眾人很快地圍上前,將榮華郡主和她所有護衛(wèi)們,都控制住,不讓他們有機會逃脫。
而容枝枝落到了沈硯書懷里,便暈了過去,沈硯書也顧不得其他,立刻帶著她去看大夫。
……
相府。
徐御醫(yī)被請來,給容枝枝看診,他臉色十分難看:“夫人身上的傷很嚴重,眼下已是發(fā)燒了,若能醒來便無性命之憂,但醒不來,就麻煩了……”
萬幸的是,因為容枝枝先前為了孩子,特意服用了不少安胎的藥,所以孩子暫時還好,只動了胎氣見了紅,還沒有流產(chǎn)。
容枝枝被榮華郡主抓走的事,鬧得很大。
這當口來了不少人,不止江氏他們來了,容家的人來了,就連小皇帝都來了。
徐御醫(yī)開口道:“下官知曉諸位都擔心首輔夫人的安危,但屋子里人太多,對病人不好,除了陛下和相爺,其他人還是先出去吧!”
眾人聞,便先退了出去。
容枝枝燒得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只感覺有人往自己的額頭上,放了冰涼的布巾。
是大夫嗎?
她是發(fā)燒了嗎?
她低聲開了口:“大夫,你救救我。”
徐御醫(yī)一愣,只以為容枝枝這是與尋常人一樣,在生病的時候生出了對死亡的恐懼。
卻不想。
她眼角滑下淚一滴,下一句話竟然是:“我不能死,這個世上,只有我愛他了?!?
祖母不在了,他孑然一身,真的只有她了。
這個“他”是誰。
沈硯書自能明白過來,小心地抓住她的手,淚落到了她的掌心。
永安帝見著這樣的場面,一時間也有些鼻酸和難過,便也暫且出去了。
徐御醫(yī)嘆了一口氣,立刻去寫方子,都說相爺對夫人用情至深,到了這會兒,他才算是明白,夫人也是愛相爺?shù)摹?
他寫好之后,拿著藥方出去,張羅著仆人去熬藥。
沈硯書親自照顧容枝枝,給她換頭上的布巾,也輕聲與她說話:“枝枝,你記不記得,你八歲那年,我們見過?”
容枝枝迷迷糊糊的,聽見了沈硯書的聲音。
八歲的時候……?
“那一年,因為母親偏心,將我攢著去趕考的銀子,都給硯明花了,還在街上罵我一頓,說我根本不可能考得上。”
“那時候我很頹喪,但我遇見了你,一個小姑娘,你問我,我娘是不是很偏心,我說是?!?
“接著你說你娘也偏心,你給了我?guī)讖堛y票,你說你有錢,叫我拿著銀子去科考,證明給我母親看,我能考得上?!?
說著,沈硯書也覺得那樣的過往,令人莞爾。
“我怎會隨隨便便收一個小孩子的銀子?便跟著你一路過去,見到了你祖母,也是容老太君,想把銀票還給她。”
“可你祖母說,既然你給我了,叫我安心拿著就是了,如果當真感激,日后就為這大齊的百姓,做個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