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娘正往臉上敷著珍珠調(diào)和的人參花膏,聞聽此,眉眼不動,只岔開話題道:“灶上的蝦仁蛋羹不要蒸得太老,五香的吊爐餅兒該出鍋了,配上一碗玉柱鮮貝湯端上來吧。”
一旁疊衣服的喜鵲脆生生地應(yīng)下,去給瓊娘端吃食去了。
瓊娘重新倒回到床榻上,倒是抽空想了想狼王府的情形。
府里沒了自己,大約大家也是都找尋到了自己的自在。
瑯王不必夾在妻子與妹妹之間左右為難,當(dāng)可盡了做兄長的職責(zé)。那位何小姐滿臉的相思,在沒有王妃的府宅里,更得施展。她是知道這兩人前世里情緣深厚的,倒也不必棒打鴛鴦,強(qiáng)作惡人。
既然各自尋得了圓滿,她又何必自討了沒趣,回王府礙眼?
雖然這般灑脫,可是每當(dāng)想起前世里何小姐依偎在楚邪身邊的光景,她心里便是忍不住地冒酸意。
有時看書看得久了,心思便又飄忽著胡思亂想。這般下來,便是人頹唐了些,她干脆連鋪?zhàn)佣疾蝗チ?,只?dāng)給自己放了大假,好好的休息一番。
但整日這般看書,沒得鬧累了眼兒。瓊娘便是琢磨著,若是能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恰好過幾日有船要去南方進(jìn)貨,她倒不妨也跟船去一趟,再看看當(dāng)?shù)剡€有哪些可進(jìn)的貨色。
只是這邊整裝待發(fā),那邊將京城周遭的地皮子捋了一遍的瑯王,也終于尋訪到了此處。
這幾日了無音訊的盤查,早就將瑯王滿心的怒氣撩撥到了最高點(diǎn)。
這心緒起伏的漲漲落落,也只有他自己知,當(dāng)初絕不輕饒這小婦的滿腔怒火,也不知什么時候被滿心的擔(dān)憂取代。
京城雖然治安清明,擔(dān)偶爾也有人牙子趁著街市鬧亂時,朝著婦孺下手拐賣的。
那小婦只帶了兩個丫鬟出走,又是那般的容貌,若是被居心不良之人看上,強(qiáng)搶拐走可該如何是好?
這般心內(nèi)煩憂,便是諸事都看不順眼。
那楚依依初時聽聞瓊娘出走,心里還偷著樂,心道:無知商婦,竟然往七出的戒律上撞!這般鬧性子回家,萬一堂哥不接,豈不是回府無望?
不過這等機(jī)會,可要表姐好生把握,只待堂哥體味了表姐的柔情賢淑的性子,休了那商婦后,便可迎娶表姐入門。也不枉表姐對堂哥楚邪的一往情深,遲遲不肯出嫁。
是以瓊娘走后的第三天,何若惜聽聞瑯王沒有胃口吃晚飯,便親自下廚熬煮細(xì)細(xì)的肉糜粥,配上自己做的小菜,親自給瑯王送到了書齋里。
一個寄住府里的遠(yuǎn)親,又是該避嫌的女眷,卻在夕陽西下時,端著托盤來給自己送餐。
瑯王既不癡傻,又是個久歷風(fēng)月的,自然懂得這位何表妹眼角眉梢的含羞怯意。若是以前,何若惜的姿色上乘,也算可人心意,身段帶著風(fēng)流,又是這般上趕子的主動,倒是可以顛鸞倒鳳一番。
可是現(xiàn)在,瑯王想起,都是因?yàn)槌酪肋@個死丫頭片子一番攪鬧,他才口無遮攔,一時氣急吼了瓊娘。
現(xiàn)在自己可心疼愛的小娘,不知在哪里受凍挨餓,可是這何小姐,卻趁著府里沒有長輩女主人,便這般明晃晃地勾搭他,可是覺得他不是個挑食的?什么臭魚爛蝦都能往下吞咽?
更何況這何小姐竟然穿著跟瓊娘相類的衣裙,更是叫他心內(nèi)一陣的犯堵!
只大手一揚(yáng),他便掀翻了托盤,熱粥灑了一地,將那何小姐罵哭哄攆了出去。
那楚依依見表姐被罵哭,還猶自不服氣,找尋堂哥前來理論。
這下可算是正撞上熔爐噴薄,瑯王干脆連楚依依一同痛罵了一頓,直將她攆回院子里,將女戒抄上百遍才可出去!
那楚依依心內(nèi)委屈極了,一邊握筆抄寫,一邊抽噎道:“嫂子更加不守女戒,為何只罰我,不罰她?”
瑯王心內(nèi)氣悶:我他娘的倒是想罰!可是,也得先找到人啊!
瑯王妃出走,說到底丟的都是他這做丈夫的臉,這找人也不好聲張,這下花費(fèi)了甚久的光景,才尋到了那處院子。
瑯王騎在馬上,離得老遠(yuǎn)便看到了那朱門亮瓦的光景,先前的擔(dān)憂便是轉(zhuǎn)成了萬丈高的怒火:可真是長能耐了!竟然自己偷偷置辦了宅園!這是要干嘛?不要爹娘丈夫,自立女戶?還真是賺多了錢銀,便要上天入地了!
作者有話要說:早餐送達(dá)~~親們慢用啊~~謝謝長評達(dá)人的深入評析,文下有乃們才更精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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