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閉上雙眼,胸腔劇烈起伏,似乎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良久,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那聲嘆息悠長而沉重,飽含著深深的無力感,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不甘、遺憾與痛苦,都隨著這口氣徹底吐出。
這一聲嘆息,在寂靜得近乎詭異的空間里格外清晰,每一絲微弱的尾音都被無限放大,也為這場驚心動魄的風波畫上了一個沉重的省略號,讓人心中滿是惆悵與哀傷……
鄭凌逸直勾勾地盯著老天師,眼睜睜看著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最后的一絲僥幸瞬間如泡沫般破碎。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嘴里無意識地喃喃自語:“老天師他也不行嗎……怎么會這樣……”
那聲音里裹挾著無盡的難以置信和徹底的絕望,仿佛一個在黑暗中摸索許久的人,最后一絲光亮也被無情掐滅。
剎那間,所有壓抑在心底的恐懼、如潮水般洶涌的愧疚與蝕骨的悔恨一股腦涌上心頭,他再也抑制不住情緒,痛苦地崩潰大哭起來。
那哭聲撕心裂肺,每一聲都像是從靈魂深處迸發(fā)出來,在這陰森死寂的空間里不斷回蕩,撞在冰冷的墻壁上,又折返回去,聲聲泣血。
母親衛(wèi)嘉怡看著兒子這般絕望的模樣,心疼得眼眶瞬間泛紅,淚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她心急如焚,聲音都因為慌亂和焦急而變了調(diào):“凌逸,我的兒啊,這到底是怎么了?他們一直在說地府地府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訴媽!”
她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整個人都被巨大的恐懼籠罩著。
鄭凌逸艱難地抹了一把臉上縱橫交錯的淚水,那淚水混著汗水和塵土,糊在臉上,顯得格外狼狽。
他望著母親,嘴唇顫抖得厲害,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干澀。
他強忍著內(nèi)心的劇痛,聲音顫抖著,將自己天師的身份,以及如何因為一時沖動,口出狂得罪地府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出來。
說完后,他像被抽去了脊梁骨,整個人癱軟下來,頭低得幾乎要貼到地面,不敢看家人的眼睛,滿心都是排山倒海般的自責。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痛恨自己的愚蠢和沖動,恨不得用最殘酷的方式懲罰自己。
父親鄭宇寰聽完,眼眶微微濕潤,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手掌寬厚卻帶著微微的顫抖,聲音有些哽咽,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喉嚨:“兒子,爸媽為你是天師感到驕傲,你一直都是我們的驕傲……只是咱們對不起心怡和心蕾,她們還這么小,就要……”
話還沒說完,喉嚨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掐住,再也說不下去。
衛(wèi)嘉怡早已泣不成聲,淚水決堤般洶涌而下,她緊緊抱住兩個女兒,手臂因為用力而青筋暴起,仿佛這樣就能為她們擋住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
心怡和心蕾被這壓抑又恐怖的氛圍嚇得瑟瑟發(fā)抖,小小的身軀在母親的懷里抖個不停,她們緊緊揪著母親的衣角,驚恐的大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卻不敢哭出聲來,只能發(fā)出一聲聲微弱的嗚咽,那聲音像小貓的哀叫,揪著每個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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