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卻遲遲沒有動手,或者說,他遲疑了。
這是他第一次懷疑張衍的決斷,因為他并不覺得眼前這個年輕院長是個大奸大惡之人,且又無罪證,若是貿然下殺手,不妥。
對此,張衍也并未強求。
只當做是無事發生。
酒足飯飽之后,兩人又在書院內待了半日,這才離去。
一離開書院,齊默便問道:“師尊,那院長應該并不是什么壞人,為何師尊要讓我殺他?”
張衍反問:“你怎么知道他并不是壞人?”
齊默沉默不語。
這個問題,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了片刻后,齊默方才又道:“就算他真該殺,好歹也得有證據吧?!?
“這倒是不假?!?
張衍點了點頭,不過隨即,他又話鋒一轉,道:“不過這世上,并不是只有壞人才該死的,如果我說,如果今日你不殺他,來日他可能就要殺你了,你會作何決斷?盡管,今后你們很有可能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齊默滿臉疑惑:“既然不會有交集,為何要殺我?”
“如果,他幫你當做了該殺的惡人了呢?”
齊默搖頭:“我問心無愧即可,若真到了那一天,大不了手底下見真章?!?
張衍只是點了點頭,并未再做評價。
這個傻徒弟??!
以齊默的修為自然看不出,在那間小書院上空,已隱隱有氣運升騰,這是即將起勢的表現。
張衍暗道:“大九州道門立足無數歲月,其余二教多次企圖染指均以失敗告終,這次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書院之中看到了仙門氣運……”
“是天命嗎……”
看來,昊天已經產生懷疑了。
作為三界掌權者,三界之中發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脫昊天的眼睛,齊默轉世投胎一事,雖有天外城主人幫忙遮掩天機,但總歸是有跡可循。
昊天,要插足大九州了!
或許不久之后,在這座書院之中,就將誕生大九州的第一個儒教修士。
而且,這個應天命而生之人,大概率會與日后的齊默為敵。
這也是為何,張衍會說出那番話。
“罷了!”
張衍悠悠一嘆:“殺不殺他,終究是你的事,況且,就算殺了他,估計也改變不了什么,今日滅了此書院,明日又會有另一間書院。大勢,不可違也!”
張衍云里霧里的說了一通話。
齊默聽得不是很明白,但總歸是沒有讓他去殺了這書院的年輕院長了。
張衍帶著齊默這般游歷,一游便是三年,期間除了書院外,還有零零散散的幾座佛寺。
齊默并未見過佛寺,甚至此前連聽都未曾聽說過。
其實,佛門早便企圖染指大九州,只是幾次嘗試皆是以失敗告終,但這一次卻是不同了,佛門之氣,已經隱隱有在大九州生根之意。
期間,張衍也向齊默暗示過,滅了那佛寺或是書院,只是齊默仍是那般態度,對方若作惡,那便動手,可若沒有,就沒有殺他的道理。
次數一多,張衍便也懶得管了。
不過一路上,齊默還是殺了不少人的,且都是些真正的大奸大惡之人,或是在凡俗之中為禍一方的惡霸,或是那些心術不正的修士。
如此,倒也算是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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