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人雖然吃過流水席,可從來見過這般行事。
那些丫頭婆子一個(gè)個(gè)井然有序,腳下無聲,輕巧的放下了菜肴,就退到一邊去了。
因?yàn)槭羌已?,也就分了男女兩桌?
王永富幾兄弟,帶著家里的男孩子坐一桌,入了席。
張婆子和王永珠帶著女眷也入了席。
張婆子一點(diǎn)頭示意開席,在一旁伺候的丫頭婆子,就走到桌子邊給人布菜。
這架勢,將王家人給嚇住了,一個(gè)個(gè)連筷子都拿不住了,菜夾到他們面前的盤子里,王永平騰一下子站了起來,擺著雙手:“使不得!使不得!我們自己來,自己來!”
這邊桌上,江氏和柳小橋幾個(gè)也頗受了些驚嚇,都不敢伸筷子。
王永珠只得揮手,示意除了谷雨和立夏留著,其他人都先下去。
王家人這才自在了些。
又上了一壇子好酒,幾杯酒下肚,王家?guī)仔值芊潘上聛恚欧砰_來吃。
幾個(gè)小豆丁看著大人們哧溜哧溜的喝酒,一口一杯,那個(gè)美呀,忍不住就好奇的湊了上去。
這酒是上好的玉泉酒,色如琥珀,香氣襲人,入口綿柔略帶甘甜,后勁卻有些足。
不過對于男人們來說,這酒就跟蜜水似的,見孩子們湊上來,忍不住就那筷子蘸了酒水,逗幾個(gè)孩子。
等王永珠她們這邊發(fā)現(xiàn)的時(shí)候,從金勺起,到金刀和金斧,還有榮哥兒,都已經(jīng)小臉紅撲撲的,眼神發(fā)懵。
尤其是年紀(jì)最小的榮哥兒,已經(jīng)趴在王永富的懷里,睡得跟小豬一般了。
金勺到底略大些,雖然臉有些紅,眼睛也有些發(fā)直,可還算清醒。
金刀和金斧看著體格大,可畢竟年紀(jì)小,有些受不住,此刻酒意上來,渾身燥熱燥熱的,只胡亂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裳,露出黑黝黝的胳膊和小月匈脯來。
金刀拉著王永平,非要打一套拳給他看看。
還有一個(gè)金斧,將王永貴當(dāng)樹,手腳并用的要往上爬,那小腳丫看著不大,踹在身上可也疼的很。
王永貴一身簇新的衣裳,被踹得到處是腳印不說,肚子也被踹了好幾腳,疼得一陣抽抽。
想將金斧給扯下來,偏這金斧罪了后,力氣還挺大,又滑溜,雙手一陣亂抓,抓住了王永貴的褲腰帶,大有你敢把我扯下來,我就把你褲腰帶給扯掉的架勢。
一時(shí)倒是僵持住了。
旁邊的金罐和金盤他們幾個(gè),憋笑得渾身直發(fā)抖。
王永貴氣得只翻白眼:“你們幾個(gè)混小子,干站在一旁笑啥?還不快把這人給我抱到一邊去——”
柳小橋見了,一時(shí)又好氣又好笑,忙跑過來,哄了好半日,才哄得金斧松了手里的褲腰帶,然后撲到她懷里,嘟囔著:“娘,暈——”
那邊,金刀也打完了一套拳法,雖然不成章法,大部分都招呼到了他爹王永平身上。
王永平將金刀給抱起來,就被金刀劈頭蓋臉一頓醉拳,打得呲牙裂嘴,眼淚都出來了。
想縮回手去捂著自己的臉,可手里還抱著兒子,只得咬牙忍了。
好不容易忍到金刀這醉拳打完,力氣也耗盡,閉上眼睛沉沉睡去了,才單手將金刀夾著,伸手去摸自己的臉,忍不住發(fā)出“嘶——”的痛呼。
哭笑不得的看著被自己當(dāng)麻包一樣夾在胳膊下,還呼呼大睡的兒子,呼嚕了一下金刀的頭發(fā),小心翼翼地將他給抱在了懷里。
全秀娘也過來,從王永富懷里接過榮哥兒。
榮哥兒倒是酒品不錯(cuò),他就算醉了,也只老老實(shí)實(shí)的窩在王永富的懷里睡覺。
全秀娘接過孩子,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后背,看有沒有汗,這才松了一口氣。